茶楼内,茶香四溢。
一楼散客透过窗户知道外面的情况,现在看到步悔思进来,纷纷回到座位端着茶杯,余光追着她的背影上楼。
推开二楼包间门,房内只有两人,江支离和年轻的侍从。
年轻侍从礼貌颔首,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她:“步**。”
步悔思来到江支离面前:“见过六皇子。”
江支离礼貌点头,她便直接坐到他对面。
刚刚在外面的话和态度,有故意的成分,虽然江支离确实拥有她喜欢的外貌,但她又不是什么恋爱脑。
虽不知江澈为什么反应怪异,但他不高兴,自己就高兴。
江支离看向侍从:“斟茶。”
“啊,是!”侍从像个毛头小子,上前一步翻茶杯,倒茶,端放在步悔思面前,“步**请喝茶。”
步悔思奇怪的看了一眼侍从,这种水准的下人,可以服侍皇子吗?
包间门被敲响,门口是跟来的江澈和步将离。
“六哥,你今天怎么出来了?”
二人走过来,江澈站在一侧开口问道。
步将离像是怕生人一般,半个身子隐在江澈后面,无声行礼。
江支离转着茶杯:“听说有游医路过,出来见一面。”
江澈:“见到了吗?他怎么说?”
江支离淡然摇头:“和以往一样。”
周轩紧着嘴角,忍不住插嘴:“那个游医看着像骗子,一点都不像是大夫。治不了还要看病钱!”
“别多嘴。”江支离淡声斥责。
步悔思盯着他的脸,觉得他情绪太过平淡了,失望不甘全都感觉不到,既然不抱希望又为什么要出来见一面。
步将离上前一步,抿着唇,眼神挣扎:“需要我帮忙看看吗?我不如师父,要不是暂时联系不上师父,我或许可以叫他来看看。被病痛折磨一定很难受吧?”
江澈后知后觉:“对,阿离是神医白鹤的弟子,说不定……”
“不必了。感谢你们的好意,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这次出来更多是找个借口透透气,谁知道还有多少时日。咳咳!”
江支离用手帕遮掩咳出的血丝,抬手:
“周轩,去结账。”
“是!”
侍从周轩立刻跑下楼。
江澈眉头微皱,指着周轩离开的方向:“那人很面生,六哥的贴身侍从之前不是他吧?”
江支离放下手帕:“这是母后新找来的。之前那个烫伤了腿,回老家了。”
步悔思听明白了,皇后找的人,还这么不专业,说不是故意找的,她都不信。
这个江支离不仅不受皇宠,皇后眼中只怕也不喜他。
但对外,皇后的口碑却很好,老双面人了。
看到周轩回来,江支离撑桌起身。
“我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几位随意。”
周轩上前扶着。
步悔思也起身,跟着他就要走。
江澈看她的动作,叫住她:“步悔思你去哪?”
她回头,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跟着他啊。”
听这话的江支离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江澈眉头紧皱:“你们还没成婚呢,你和六哥也不熟,不要给他添麻烦。”
步悔思无语看他:“就是因为不熟,成婚日又突然,两人还不了解,趁现在才要多了解一下。”
步将离眼底充满不解,她想什么呢?
难道不是该想办法解除婚约?还是想欲拒还迎,靠和江澈反着来吸引他?
江支离见步悔思回答完就朝他走过来,只得开口:“今日不方便,我不太舒服,回去怕是就要吃药睡下。”
“那更好。”步悔思摆摆手,“我提前学习一下应该如何照顾你。”
他不舒服,她检查起来更方便,有些病因不显现时很难看出问题。
“……”
不仅江支离,其他在场的人也被她的回答弄得摸不清头脑。
别人恨不得躲远点,她倒是上赶着。
江澈心里莫名窜上一股火气,语气有些难听:“你的感情真是浅薄,变得这么快。”
步悔思冷笑勾唇,侧头挑眉:“重如千金的承诺都可以随意打破,更何况虚无缥缈的感情。”
“你!”
步悔思再懒得搭理渣太子,直接走到江支离身前:“走啊。”
介于她刚刚的话,江支离不好再推辞什么,默认将她带走。
他们走后,步将离看着面带薄怒的江澈,手攥紧。
她眼眶一红,低下头:“看样子妹妹还在介意之前的事情,阿澈,都是我的错。要不我还是把你让给她吧。”
“你说什么呢!你总是这么善良,刚刚还想给六哥看病。六哥那个病只怕你师父来了也没用。到时候别人还会觉得你医术不行。你总是先担心别人,也多想想自己。”
江澈的注意力收回来了,步将离松了口气,拉着他,小女子羞涩靠着:“你的话,我会听的。”
楼外,步悔思直接跟进马车,坐在一旁。
马车启程,江支离看她,道:“你是为了气太子吧?我先送你回去。”
步悔思摇头:“才不是。看他不高兴,我确实高兴。不过要跟你走是认真的。未婚夫,我们的婚约可是圣旨,我并不想毫无接触就嫁过去。”
“抱歉,我并未想拖累哪位姑娘。”江支离垂头看着马车底。
“道歉也轮不到你。”步悔思靠着马车。
“咳咳!”江支离撇过头捂着嘴,一副胸腔要咳到没气为止的错觉。
步悔思观察着,眉头紧皱。
虽然还没能靠近观察,但也能感觉到他因病的脆弱,一些细节让她将重点放在各种肺炎方面。
一纸婚约将他们绑定,他出事对自己没有好处。
她缩在袖子里的手,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温和的止咳药水,将瓶身贴纸撕掉,橡胶盖拿掉,这才递过去。
“这是止咳用的,喝下去能舒服一些。”
江支离咳嗽声终于停止,他转头看过来。
棕色半透明的瓶子里是不明液体。
步悔思见他没动,往前递了递。
“谢谢。”江支离这才礼貌接下,但他没有要喝的意思,而是举着瓶子观察瓶身,“这个瓶子看着很特别,你从何处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