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慈庆堂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在假寐,一旁的侍女轻轻替她打着蒲扇,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眉眼之间依旧能看得出来,年轻时候那秀丽的面容。
云嬷嬷走了进来,恭敬地禀报:“公主殿下,宫里来人了,是福全公公。”
老妇人慢慢睁开双眼,幽幽开口:“福全来了?”今儿个是吹什么风,能把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吹到了宁国公府来?
云嬷嬷上前扶着她:“福全公公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而来,人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走吧,去前厅。”老妇人深深叹息,既然是奉了皇帝的命令而来,那她就没有不见的理由。
前厅内,福全拿起几上的茶杯,闲适地品着茶,他看了一眼一旁强装镇定的李家大房众人,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李阳刚从官署回来,便听管家说宫里来人了,当他见到是陛下的亲信福全公公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像福全这样的身份地位,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心里不免会多想,皇帝这是想要干什么。
“福全公公,不知您大驾光临,我宁国公府真是招待不周,还请谅解。”李阳试探地开口。
“宁国公,是咱家不请自来,要说错也是咱家的错。”福全公公说完看了一眼站在李阳身侧的中年女子,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探究。
“惠仙郡主这些年来掌家辛苦了,瑞王殿下在封地甚是想念郡主您,他老人家上了年纪,自是想念儿孙的,身为儿女,也当侍奉于膝下才是。”福全公公放下手中的茶杯,继续说道:“虽说您是出嫁之女,但是为人子女的孝道还是不能忘的。”
李阳心中咯噔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这福全公公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今儿个怎么会莫名其妙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明显是话中有话。
要不是眼前人是皇帝的心腹,以自己的脾气早就将他丢出去了,惠仙郡主心中想着,脸上却挂着得体的笑意:“福公公提醒得极是,是我疏忽了。”
“您这可是谢错人了,毕竟咱家就是个奴才,比不得像郡主这样的贵人,也只能当个传话筒而已。”福全状似无意地开口。
什么叫传话筒,敢情这话是皇帝的意思?惠仙郡主强忍住心中的不安,脸上的笑却更深了:“是我愚钝,未能理解公公的言下之意。”
“现在明白也不迟。”福全公公说道。
李阳心里的疑窦却更深了,可是碍着福全还在这儿,生生将这份疑虑压了下去。
“今儿个吹得是什么风,将福全你吹来了。”门口传来永安大长公主的声音,只见她由云嬷嬷搀扶着走了进来。
福全立马起身,一脸恭敬地行礼,完全换了一副嘴脸:“老奴参见永安大长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现如今你可是内廷总管,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太监了。”永安大长公主笑着示意他起身。
“在您面前,老奴永远是当年那个受了您恩惠的小太监。”福全笑着上前搀扶着大长公主的胳膊,云嬷嬷识相地退至一边。她是宫里长大的孩子,从小陪在永安公主身边,后来又陪着公主嫁入宁国公府李家,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这福全公公现如今烈火烹油,自然是要给他一些脸面的。
永安大长公主坐定,淡淡开口:“我听说今儿个你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而来,不知......”她故意止住了话头。
“如您所说,今儿个老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宁国公府送东西的。”福全继续说道:“不知贵府上的青鸾**何在?”
怎么突然问起她的袅袅呢?永安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转瞬即逝:“我家袅袅今儿个和昭阳公主殿下一起出门,还未归来。”
“既然如此,那么老奴便在此等候便是。”福全公公恭敬应道。
“袅袅只是个孩子,陛下赏赐我们跪接便是,你伺候陛下甚是忙碌,让你等候倒是成了袅袅的罪过了。”永安大长公主试探地开口。
“您有所不知,陛下亲口说的,这件东西一定要老奴亲自送到青鸾**手中才行,老奴可不能抗旨不尊呢!”福全公公故作叹息:“老奴说到底只是个奴才,候着不算什么。”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惠仙郡主心中打着鼓,脸上的神色也变得不安起来,对赏赐之物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皇帝这么大费周章?
福全这话一出,倒是让永安大长公主不好接话了,她为了缓解气氛,拿起了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祖母,我回来了。”前厅门口传来一道娇俏好听的女声,只见一道水蓝色的身影袅袅而至。
看着自己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姑娘,娇俏动人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永安大长公主脸上瞬间浮上了慈爱的笑意:“是袅袅回来了啊!快来祖母身边。”
每每看到老太太脸上,因为袅袅这个丫头而出现的慈爱笑容时,惠仙郡主便不自觉地胸闷气短,明明都是李家的孙女,自己的青萍是那般出色,为什么就是得不到老太太的欢心,她真的不甘心。
“给祖母请安。”青鸾走到祖母身边,恭敬地行礼。
永安大长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小姑娘拉到身边,福全公公看着这一幕,内心感慨不已,毕竟像宁国公府这样的高门,亲情这种东西最是奢侈。
“既然青鸾**已经回府,那么咱家就可以宣旨了。”福全公公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奉陛下旨意,李家二房独女李青鸾,陪伴昭阳公主进学有功,特赏赐御制顶级天青色釉彩汝窑茶具一套。”他看着青鸾,眼中有着难得的慈爱笑意:“**,还请收下陛下的赏赐。”
虽然青鸾很不理解,为什么皇帝突然会赏赐她东西,毕竟公主伴读并不是只有她一人,更算不上什么有功之说。现如今容不得她多想,只有恭敬接受的份。她跪了下来,抬起手接过福全公公手中的托盘。
手机阅读X
手机扫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