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休妻。”

话音落下后，空气一时寂静，就在柳予言诧异他这蛮不讲理的要求时，屋外却传来杂乱的声音，屋内二人闻声皆是脸色一变。

“夫人！夫人！那里不能进去！”伴随着老妈子着急的叫喊声，还有夹在其中一个女人憨憨的笑声。

“唔诶……”傻女人并不乐意和这些咋咋呼呼的老妈子在一起，所以她趁这些人不注意时从偏院溜了出来，凭着记忆一路摸索回后院来。

神智虽然有碍，但是不妨碍她的记忆极佳。

后院的门虚掩着，并没有被锁，她抬手就推开了院门，往里面走去，身后追上来的老妈子踌躇在门口，畏惧地想要把她叫回来，但显然是没什么用。

女人根本不对老妈子的阻拦做什么理会，晨时的片刻相处，让她对自己的新丈夫有着很强的依偎感。

“唔！”喉咙中意味不明地发出一些单音，她在呼唤自己的丈夫，迈步上了台阶入了回廊，就要伸手却推开屋门，但是在她接触到屋门的前一秒，门板却自己打开了，同时其后出现一人。

傻女人一愣，看着门板后出现的人，视线顺着向上，在看清对方后，怔愣的面容瞬间蔓延上恐惧。

“啊——”傻女人惊呼一声，连连后退，只是忘了身后就是台阶，一个踩空后仰着摔倒在地，其后追上来的老妈子见状连忙去搀扶，口中连声赔罪。

“呜……呜……呜……”昨夜的恐怖画面随着顾念的出现，再度浮现在傻女人脑海中，她瘫坐在地，嘴里呜咽着，不住地向身后老妈子的怀里缩去。

“你们老爷的吩咐都是当做耳旁风吗？”顾念垂眸看着地上的傻女人，眼中只有嫌恶，他一想到柳予言竟宁愿自降身份和这样的人结婚，心中只有怒火。

“回禀顾将军，是老奴疏忽，没看住夫人，还请顾将军恕罪，还请老爷恕罪！”老妈子虽然不解为什么这傻夫人突然这么惊恐，但眼见着顾念怪罪下来，连忙跪伏在地，磕头求饶。

“身为下人，连自己的本分都不清楚，我看你们……”顾念本就心头有火，正欲借题发挥，却不料身后插入一道声音。

“刘妈，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带夫人回厢房罢。”顾念从房间迈出，穿戴工整，越过顾念走下台阶，将傻女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是是是！”得了饶恕，刘妈也不敢多问多逗留，连忙拉着对柳予言恋恋不舍的傻女人出了后院的门。

“你就娶了这么一个东西。”如果说方才屋内柳予言的顶撞还让他有所原谅，那么现在这个傻女人的突然出现，就是现实狠狠给了顾念一巴掌，告诉他——柳予言即使娶一个傻子为妻子，也不在乎他顾念一丝一毫。

“他不是东西！”柳予言皱眉反驳回去。

“那我算什么？！”顾念怒喝出声，他看着柳予言，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

“你算什么？”相比顾念的怒不可遏，柳予言却在这时轻笑出声，他看向顾念的视线有些冰凉：“你是当今天下的兵马大将军啊，你是你先皇钦点的驸马，你是皇上重用的臣子，怎么敢这般妄自菲薄，到我这鄙陋的平民面前问这种问题，顾念，你不觉得可笑吗？”

“但是你明明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我不知道！”柳予言打断顾念的辩驳，抬起视线看着对方缓缓说道，“顾念……我竟从未看清过你，无论是十年，还是十年后……”

“我不听这些！你爱说什么都好！”顾念依旧是蛮横，他下了台阶，扳着柳予言的肩膀，脸色阴沉，低哑着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东西，“我只有一个要求，柳予言，你休妻，你主动休妻，且不再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