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为帝君母妃割肉侍药的第四百年,她感佩我一片赤诚之心,许了我为悬尘的妻子。
悬尘却厌恶我攀龙附凤,转身吻上了我同父异母的姐姐,甚至还因为她一句指控,便认为我偷了她的嫁衣,将我打入水牢。
待到我瞎了一只眼,断了一条腿回到天宫时,正是悬尘和她的大婚。
高座之上,悬尘笑道:“扶宸,你不愿入水牢,在大荒苟且偷生千余年,如今可知错了吗?”
我双膝一软,狼狈地跪在地上:“扶宸知错,低微贱躯,再不敢肖想帝君!”
可当他知道,我在大荒之地沦落为人人都可以欺辱的贱奴,甚至半点朱唇万人尝时,却从天君册封礼上失踪,将大荒屠戮一空!
1.
我在大荒受辱的第一千年,天宫忽然派人来接我了。
那些天兵天将们赶到的时候,我正被几头野兽压在身下调戏。
领头的那位不屑地瞄了一眼衣衫不整的我,怒道:“扶宸,你好歹也是天君的女儿,芳宁上仙异母的妹妹,怎么能自甘**至此!”
我身边青面獠牙的野兽都化成人形逃也似的走了,而我慌慌张张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抹去唇上残留的口脂,讨好地笑了笑。
“大哥抬举我了,我虽是天君所出,但我生性**,哪能和不染尘埃的芳宁上仙相提并论呢,更别说悬尘帝君了。”
饶是千年过去,再听到他的名字,脊背上混天鞭留下的伤痕还是隐隐作痛,身上更是一阵恶寒。
再有一个晚上,我就在大荒待满一千年了。
当初悬尘知道我从水牢逃走,盛怒之下在三界给我下了追杀令。
我被废了公主之位,又断了仙骨,无力与高高在上的帝君相抗,只能躲到这三界都不愿踏足的大荒禁地。
见我识趣,天兵满意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你是怎么蛊惑了天君,让他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低贱的女儿。”
他的目光落在我被撕烂的衣服上,捏着鼻子骂道:“还不快些收拾好了,你就要穿成这般**的样子去见天君吗!”
我浑身瑟缩了一下,羞耻地提起滑落肩膀的衣服,面红耳赤地说:“可是,我就只剩下这一件可以蔽体的衣衫了......”
其他的衣衫,早就被撕得稀碎,只能勉强遮羞。
他冷哼一声,“**至极,丢尽了我们天族的脸!”
天兵厌恶地别开了眼睛,粗鲁地把我绑在天马的尾巴后,一路拖行到了天宫。
我酸涩地扯了扯嘴角,柔嫩的皮肉被坎坷不平的石子轻易划破,渗出星星点点的鲜血。
也好,我的一条腿断了,一只眼也瞎了。若是走,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回到天宫。
却不想,我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厌弃我,废了我公主之位的天君父亲,而是曾经私心爱慕了四百年,让我丢弃了所有自尊的悬尘。
千年不见,他还是那般眉目如冰,清冷端方,而我衣不蔽体,屈身跪拜在他脚下。
悬尘凤眼一挑,勾唇笑道:“千年了,你不愿入水牢,在大荒苟且偷生,如今可知错了吗?”
他冷凝的目光停在我的右眼和断了的腿处,脸色一变:“你的眼睛怎么了?”
芳宁见状柔柔地挽上他的手臂,笑道:“帝君,你忘了吗?妹妹素来是个会惹人心疼的,这样的招式,她从前也用过。”
悬尘的脸果然冷了下来,斥道:“扶宸,难道这一千年你都没长教训,做出这副可怜样子是给谁看?”
“莫不是你还不死心,还敢妄想嫁入我宫中!”
我不敢抬头,只一味埋首,怯声道:““扶宸知错,低微贱躯,再不敢肖想帝君!”
芳宁上仙娇柔地靠在他怀中,闻言皱眉:“扶宸,你我都是天君之女,九重天上的公主。怎么你不过去了大荒千年,竟变得这般......”
她的眼睛扫过我**的肌肤和半露的胸脯,咂舌道:“不知羞耻。”
我惶恐不安地扯紧了衣服,将自己团成一团,缩在地上连连磕头,“上仙,我知错了,扶宸自甘**,放浪形骸,不堪为天君之女。”
“但求上仙饶恕我!”
这一抬眼,我才发觉,芳宁穿着赤红色的凤袍,头戴凤冠霞帔,一张美人面更是楚楚动人。
我嘴唇颤抖,不可置信地望向悬尘。
这件嫁衣,是我花了四百年,用自己的血一点点染色的。唯有花灵能织成这样流光溢彩,又自带芬芳的嫁衣。
悬尘瞥了我苍白下去的脸色一眼,嗤笑道:“扶宸,芳宁是你姐姐,更是本帝君将要成婚的夫人。她能看得上你做的嫁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可别再如之前一般,处处计较。”
“若不是今日我们大婚,芳宁念着有你这个妹妹,向天君进言,你哪有回到天宫的日子?”
他防备地瞪着我,可我只是惨然一笑,恭敬地说:“芳宁上仙喜欢,也是扶宸的福气,扶宸不敢造次。”
悬尘满意地揽着芳宁走了,回眸意味不明地笑道:“夜里我们的大婚,还要请你呢。”
2.
悬尘认为我自甘**,不让仙使们给我衣服,我一路走回寝殿,受了不少的白眼。
“这就是从前的扶宸仙子,她不是天君之女吗,怎么看起来同芳宁上仙差得远了?”
“她母妃早亡,天君气她克死了自己的母妃,向来不待见。更别提无人教养,哪里比得上芳宁上仙明净无尘?”
“我听说啊,她是死缠烂打,逼着要嫁给悬尘帝君,反被打入水牢。谁知她自己不安分,竟然跑去大荒之地,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仙使们从我身边走过,无不嘲讽鄙夷。
我红着脸低下了头,心里却是无波无澜。
和大荒人尽可夫的日子相比,这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谁知这仙使之中有一位是服侍过悬尘的,她嫉恨我曾经与她心上人有过婚约,下令剥了我的衣服,将我赤身裸体扔出了宫殿。
“扶宸,你看看你如今这烂泥一般的样子,哪有一点配得上帝君的?你还记得你曾经高高在上的日子吗?”
她眉目圆瞪,恨极道:“可你啊,也怪不得旁人。要不是你自己对帝君死缠烂打,一分脸面都不要,也不会沦为大荒的野妓!”
我雪白的肌肤上吻痕纵横交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曾经发生过什么。
大荒寒冷,我受过寒冰之毒,此刻没有了衣物的遮蔽,已然冻得神志不清。
我努力扬起一个谄媚的笑,将身子伏低,“仙使教训的是,扶宸已经知错了。”
却不想,一只脚狠狠踩上了我的脖颈,一股大力将我的脸按进了泥沙之中。
“扶宸,你也曾是公主,赤身裸体在这宫殿之内,对着一个仙使摇尾乞怜,成何体统!”
“你看看你身上这些不堪入目的印记,与人无媒苟合,就算是把你杖杀了逐出天宫,也未尝不可!”
悬尘愤怒的声音传来,我抬不起头,呜呜地挣扎,他却更加生气。
“在天宫尚且如此,在那大荒之地,不知道对那些妖兽该如何婉转承欢呢!”
黑暗和难以呼吸让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在大荒的日子。
天君废去我的公主之位后,悬尘亲手打断了我的仙骨。
我痛得五内如焚,他却冷淡地说:“你妒忌你姐姐,行事肮脏不堪。断了你一身仙骨,是要你在水牢中好生反省。”
可他忘了,我的母妃是花神。我身为花灵,最怕的就是水,在水牢之中,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那时我实在忍受不住,奄奄一息逃出了水牢,却得知悬尘在三界之内给我下了追杀令。
他是九天帝君,他的追杀令一旦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必死无疑。
我奔逃了三天三夜,误入大荒之中。
以为逃出生天,却遭受了非人般的虐待。
我没了仙骨,在大荒犹如蝼蚁。
那里终日黑暗无光,野兽妖魔横行,且与天族有血海深仇,我这位天族从前的公主,自然沦为了他们泄愤泄欲的玩物。
床榻之上,有些妖兽热衷于折磨我,会用绳索紧紧勒住我的喉咙,让我窒息难言。而他们就趁此时,撕开我的衣服,在我的身上上下其手。
有一次我挣扎得太过,被一剑捅穿了右眼。
被悬尘踩在脚底,我想起了那种窒息感。
我疯狂地挣扎,他一时不察竟然被我推开。
“帝君,你放过我吧!千年前的事,都是扶宸的错,只求你放过我!”
“我一只眼盲,一条腿断,还在大荒受尽了**。难道还不够偿还对你的肖想之错吗?”
我状似癫狂,悬尘的眼里闪过一丝惊痛。
“事到如今,你还要这般惺惺作态!你可知你姐姐芳宁日日夜夜都在天宫里为你祈福,甚至在你被关进水牢时就给了你她的护体真元?”
“她爱护你至此,不计前嫌,你却对她恨之入骨,忘恩负义!”
“扶宸,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如今这样,要我如何同你的母亲交代?”
我茫然地抬头,已经看不见了的右眼流下一行清泪。
母妃生我时难产而亡,悬尘是她的亲侄子,从小由母妃养大。母妃死后,他便将我当成妹妹,养在身边。
天君怨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甚少来看我,我的宫殿也最是偏远冷寂。
是悬尘为我折下了初初长大时的第一朵红梅,在灼灼春色中,与我一起舞剑。
他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光,我怎能不爱上他。
我为他母妃侍疾,四百年里用自己的血肉入药,一天也不曾断过。她感佩不已,含泪许下了我和悬尘的婚事。
我以为,他亦是欣喜的。
他知道后,却勃然大怒,说我死缠烂打,攀龙附凤。还因为姐姐一句“扶宸嫉妒我要与你成婚,竟偷了我的嫁衣。”便奏请天君,废了我公主之位,断了我一身仙骨。
而我,哪里得到过芳宁的护体真元呢?就连我自己的,都早早被她抢了去,她还在水牢里打碎我的真身,让我几乎溺死。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情愿去那大荒死地呢?
只可惜我知道得太晚,这世间从来没有你爱谁,谁就要爱你的道理。
3.
悬尘骂我丢了我母妃的脸,她是九重天上最高贵端方的花神,不能有我这样的女儿,竟然让人架着**的我,丢到了婚宴上。
四海八荒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长公主芳宁和悬尘帝君的大婚,自然是九重天上的喜事。
直到天兵把我扔到了婚宴上,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刻我赤身裸体,竭尽全力把自己的脸埋在双膝之间,身上吻痕格外显眼。
坐在上首的都是往日同我有过交情的仙子们,或是匍匐在我身下对我俯首称臣的臣子,现在我这副模样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觉得入地无缝。
我抓紧了悬尘的衣袖,含泪哀求:“帝君,你要杀要剐都好,只求给我留几分颜面。不然来日九泉之下见到母亲,我如何能面对她?”
悬尘冷笑,从我手里抽走了他的衣袖:“你倒是知道羞愧了,可你还有什么颜面呢?”
有人疑惑地掩鼻,鄙夷道:“这人是谁,在天宫之内明目张胆地行**之事,真是好不要脸。”
“我看她那眉目,怎么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不会就是帝君曾经下了三界追杀令的扶宸公主吗?可她如今怎么这般......伤风败俗?”
芳宁微笑道:“此人正是我的妹妹,昔日的扶宸公主。她曾经逼婚帝君,又逃出水牢,在大荒躲了一千年。”
悬尘厌恶地踹了我一脚,直直冲我心窝而去,我踉跄一下,喷出了一口血。
“将这白日宣淫的**给我吊起来,我要她好好地看完这场大婚,然后在众人面前,踩在刀尖上跳她曾在大荒跳过的魅惑之舞,给大家助兴!”
围观的仙子们都大声叫好。
“没想到我们还有能见扶宸公主跳舞的一日,真是受宠若惊啊!”
“呵,她哪还算什么公主啊?”
就连我一直沉默不语的父君,也只是在高台上淡漠地看了我一眼:“一千年前,本君就没有这个女儿了。”
我仓皇地落下两滴泪,心口处还在发痛,整个人如坠冰窟。
在大荒的那一千年,我见过悬尘一次。
他质问我为何逃出水牢,不愿意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
悬尘痛心疾首:“你忘了我教过你什么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那时我正在黄沙漫天的大荒中为了几只妖兽翩翩起舞,闻言故意媚眼如丝地看向他:“帝君,何不同来一乐?”
我怕极了他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只要天一黑就会有不知多少的妖魔爬上我的床榻,威逼我屈服。
我不是没有求过悬尘,但我用尽灵力送去的信,从来都没有过回应。
渐渐的,我的心也死了。我仅剩的尊严,也不过是将悬尘推得远远的,不让他知道我的窘迫。
可他勃然大怒,痛斥我**,在我身上施加了寒冰之刑,让我日日夜夜受冰锥刺骨的折磨。
也是如此,亲手把我送到了那些妖物的床榻上。我从前不肯俯就他们,用尽全力守着自己的清白之身。
受了寒冰之刑后,我的神智和身子都脆弱不堪,第一夜便被妖物一掌打碎了真身,还给我下了剧毒。
我无法自己解毒,又忍受不了寒冰的痛苦,日日夜夜匍匐在他们的脚下,求着他们施舍我一点解药。
他曾要我自尊自爱,却也是他逼得我落得人尽可夫的下场。如今,甚至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痛楚撕开,供人玩笑取乐。
“悬尘,不要这样对我......你不是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照顾我吗,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哭肿了眼睛,唯一想守住的不过是最后的一份骄傲罢了。
可悬尘长眉一挑,蹲在我身前邪笑道:“不给你点教训,你怎么会真心改过呢?”
我的手抓了个空,被芳宁“不经意间”踩住,在鞋底狠狠碾过。
4.
缚仙索深深嵌入了我的皮肉之中,我被吊在空中,正对着喜堂的位置。
章节X
手机阅读X
手机扫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