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与微生砚的再次相见会是以这样一种难堪的方式。
他从殿外杀进来的时候,阳光刚好洒在他沾满鲜血的刀刃上,光影一照,便晃花了我的视线。
曾经我最爱看他在光下舞剑,明丽的日光射向银白的剑刃,只需轻轻一挥,便能挽出最漂亮的剑花,他知道我爱看后,便问遍整个江陵城,记住了所有舞法。
可下一秒,冰凉的剑刃就贴上了我的下颌。
微生砚还是微生砚,只是他不再是挽花,而是用他挽花的剑,逼向了我的脖颈。
“阮明媞,看到我活着回来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他嘲讽的目光盯着我,眼底恨意似是簇成了一团幽幽暗火。
我盯着他,先是愣了两三秒,而后苦涩一笑。
我一直觉得,他既然能舞出最漂亮的剑花,自然也能用出最厉害的剑法,所以三年之久,我从不相信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会死在战场之上。
他最后果如我期待一般回来了,不过却是起兵叛变,攻入王城,将我与夫君囚禁,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收回思绪,我莞尔一笑,仰起头看他。
“阿砚……”
声音旖旎,宛若低喃。
以前他最爱听我唤他阿砚,只要我稍稍撒娇,即便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设法为我取来,可现在他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恨意,我也不知还有没有用了。
微生砚闻声,愣了片刻,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讥嘲。
他蹲下身,幽邃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于是我悄悄拔下头上玉簪,大胆勾上了他的脖颈。
“我很高兴你能活着回来。”
雪白的藕臂攀附而上,我刚要出手,他却反手一抓,直接将我的手腕扼在了半空之中。
他看着我,眼底讥讽毫不掩饰。
“用我曾经教你的剑法来杀我,阮阮未免有些太过无情了吧?”
“举兵攻城等同谋逆,阿砚,我不想杀你,只是不想你误入歧途,若你现在退兵,我一定会求夫君饶你一命。”
“夫君……”
微生砚低喃,幽褐的视线中露出一抹阴鸷。
他一手将我紧紧攥住,另一只手则挑弄着去拨动衣襟,放肆的手指挑开里衣,我的脸色瞬间白了三分。
这样近的距离,足以叫我闻到他身上沾满的血腥气,也足以让宫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即便皇城被破,夫君被废,可我依旧是他的皇后,若是与微生砚扯上关系,那又将夫君置于何等的境地?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想要摆脱他的桎梏。
可还不等我的话音出口,他便俯身堵住了我接下来的话。
温热濡湿的触感自嘴角传来,他撬开我的唇齿,恶劣地在我的舌上狠狠啃咬。
“好一个为夫守节,当真是好得很!”
他边说边探入里衣,粗粝的大手在我的背上惩罚似的狠狠摩擦。
“微生砚,求你,求你不要……”
滚烫的眼泪灼得他神色一僵,微生砚蹙眉,挥手将我甩在一旁。
“不过是个二手的东西,阮明媞,你当真以为我会对你做些什么不成?”
我知道是我的眼泪刺伤了他,可在心底也悄然松了一口气。
我曾经确实与微生砚轰轰烈烈地相爱过,可在他战死沙场的那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将军战死,皇帝为表哀悼,便欲将我活埋殉葬,是夫君跪在瓢泼大雨中苦苦哀求,以自己半条性命为代价,才换来我的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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