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晌午，天色阴沉。

李翠兰鬼鬼祟祟进了后厨柴房，和厨子老张厮混在一起。

“啊！！！”

李翠兰进去没多久，柴房里传出厨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片刻后他衣衫不整的逃了出来，再看李翠兰此刻不知为何已经七窍流血，垂危将死。

“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后厨院落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尚书府炸了锅。

尚书府大夫人王氏随后赶到，看见历史衣衫不整的躺在柴房里，脸色铁青。

“你们这两个贱奴，竟然私下偷情，坏了府上的规矩！”

王氏怒斥一声，冷声道：“来人，将她们二人乱棍打死。”

“娘亲不可！”

李清薇急匆匆赶来，脸色难看的紧。

王氏面露不悦，“她们坏了规矩，娘按照家法处置有何不可？”

李清薇森森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李翠兰，眼神里噙着怒火，她知晓李翠兰孤身多年，耐不住寂寞和厨子有染，也多次提醒她注意遮掩。

结果她居然弄得人尽皆知！

“娘亲，奶娘尽心尽力伺候女儿多年，也是府上的老人，虽然坏了规矩，但也该是网开一面才好，免得寒了下人的心。”

王氏眉头森森，今日之事府上的下人都在看着，若是轻易了事，她这个大夫人怕是难有威严，往后还如何坐镇后宅。

李清薇见王氏不为所动，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又道：“娘亲，您宅心仁厚，就饶了他们这次，不然府上死两个下人野怪晦气的。”

话音一落，李清薇又撒起娇来，王氏心里虽有气，此刻也有了松口的意思。

可就在此时，苏月婵突然赶到。

“夫人，我娘既然坏了规矩，就该按照家法处置，若是夫人网开一面，以后这府上哪还有规矩可言。”

“你！”

李清薇脸色一黑，冷眼看向苏月婵，“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滚！”

苏月婵并未理会她，而是长叹一口气走到李翠兰跟前，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声音哽咽道：“娘，你虽然坏了规矩，但女儿知道你最是敬重夫人，肯定不想让她为难对不对？今日女儿就送您一程，就当是成全你们主仆二人一场情谊。”

说罢，她便高举发簪，狠狠捅向李翠兰心窝子里。

李翠兰七窍流血，口不能言，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眼看着苏月婵将发簪往她心口递，她瞪大了眼睛，喉喽里发出哀求声。

“住手！”

李清薇急到破音，“你们快拦住她！”

噗嗤一声，鲜血飞溅。

李翠兰浑身如筛糠似的激烈颤抖，似乎还不肯咽气。

苏月婵目露寒光，附在她耳边说道：“毒是我下的，一路好走。”

李翠兰瞳孔一缩，然后迅速涣散，手臂垂落摔在地上。

“娘！”

苏月婵眸子里的寒光一闪而逝，然后抱着她的尸体嚎啕大哭。

“你怎么敢杀她！你怎么敢杀她！”

李清薇红了眼，恨不得将苏月婵生吞活剥，“来人，将这个弑母的罪奴打死！”

“大**。”

苏月婵擦拭眼泪，红着眼眶看向她，“我娘坏了规矩，本就是死罪一条，奴婢不想让夫人为难，所以大义灭亲，您怎么能这般乱扣罪名。”

说话间，苏月婵又看向王氏，带着哭腔说道：“夫人，奴婢亲手送走母亲，心里是最最难过的，还望夫人·体谅。”

王氏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月婵，心里是佩服她的。

为了不让她这个做夫人的为难，居然做到这种地步，真是难为她了。

“行了，人都死了，事情就到此为止。”

“娘！”

李清薇不甘心，眼睛里火冒三丈，“这小**......”

“闭嘴！”

王氏见她喋喋不休，脸色冷了几分，当众呵斥道：“你是主，她是仆，纵然喂养你长大，也不该乱了主次，在下人面前如此失态！况且......”

王氏顿了顿，又道：“你不是还要月婵做通房吗？”

李清薇胸口起伏，差点憋出内伤，但人已经死了，她也不好做的太过，此刻只能忍着。

李翠兰的尸体被交由苏月婵处置安葬，通奸的厨子则被王氏带走处置。

半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苏月婵料理完尸体回到尚书府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森森。

府门外，李清薇堵在门口，一张脸阴沉沉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你把奶娘埋到哪了？”

对上那双眼睛，苏月婵心中冷笑，她特地将尸体拉出城仍在乱葬岗上，曝尸荒野，任由野狗啃食。

现在，估计已经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大**问这个做什么？我娘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而已。”

“你......”

李清薇被堵的说不出理由，脸色一横道：“让你说你就说，往后我也好祭拜她一番，当谁都是你这般冷血？”

话音一落，苏月婵觉得又好笑又讽刺。

这番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合情合理，唯独她，没有这个资格。

“不牢大**费心了，往后奴婢自会祭拜她，您身份尊贵，若是屈身前往，别人保不齐还以为您跟她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呢？”

苏月婵这番话，说的意味深长。

“可笑，我跟她能有什么特殊关系......”

李清薇脸皮绷紧，冷哼一声不做纠缠，拂袖说道：“时候不早了，赶紧跟我回王府，洗一洗身上的晦气，今晚你便开始通房。”

说完，她冷冷地瞪了一眼苏月婵。

往后的日子还长，定要叫这小**生不如死！

马车徐徐而行，苏月婵不紧不慢的跟在马车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一包五毒散。

虽然得知自己的身世，但她自认没有法子证实，也没有法子让所有人相信，所以今晚若是江玉绝那一关过不去，玉石俱焚是她的末路。

王府，西厢房。

李清薇和江昱璟在房中落坐，将苏月婵招到跟前。

“月婵，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伺候夫君，争取早日为她生下一男半女。”

李清薇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怒火中烧。

只盼着苏月婵早日生下孩子，好杀了她给李翠兰报仇！

江昱璟打量着烛火葳蕤下的苏月婵，脸蛋娇嫩，身材玲珑，似乎忘了昨日她鼻涕满脸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欲念。

苏月婵目光幽幽，似笑非笑。

看来今日，谁也活不了了。

她摇晃茶壶，沏了两盏茶，袖口里不动声色的洒下药粉。

“多谢少夫人和少爷肯垂青眼，奴婢心中感激不尽。”

话音一落，她便端着两盏茶奉到跟前。

江昱璟和李清薇刚要伸手去接，门外忽然有一道矫健的身影徐徐而来。

他声音低沉暗哑，不怒自威。

“这丫鬟，本王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