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廓内飘入一道熟悉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还带着一丝磁性,很好听。
柳诗楠蓦然抬头。
撞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俊美脸庞,还有那一双深邃如海的双眸。
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近在咫尺。
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她口罩下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世界这么小吗?
兼个职都能遇到?
柳诗楠是没有想到能在京都这个小诊所遇到当初顺手救的人,这会她有点想问问是不是他这个傻叉找人帮忙修缮的墓碑。
而傅瑾毅惊讶的点是这个女人的工作还挺多的,昨晚在酒吧打碟,这会又在诊所当护士,主要护士跟酒吧打碟女这个身份的反差挺大的。
愣神了几秒。
柳诗楠很快回神,思忖他的话,脑子飞快转动,他应该是在哪里见过自己,但绝对不会是胖丫。
点了点头,细声细语的回答,声音轻柔,“**。”
从花村回来以后,她就在这家诊所学习了,柳诗楠觉得自己的包扎技术需要精进一下,不为别人也为自己。
她在诊所的日常工作就是拔针,包扎,打针有专门的护士,她只是充数的。
加上这份工作是走后门进来的,主打的就是免费。
罗坤包扎好以后走过来看到柳诗楠也是一惊。
内心暗道地球浓缩了?这么小?
傅瑾毅自然看出了罗坤的惊讶,“钱付了吗?”
罗坤应声,“付了。”
在回傅家老宅的路上,祈靳烁的电话打了进来,傅靳毅受的伤在手背,只是一点擦伤,罗坤受的伤在肩膀,也是轻伤。
“你们又受伤了?”
又这个字就比较的有深意了。
罗坤在认真开车,时不时的看看两边的后视镜。
傅瑾毅瞄了一眼驾驶位上罗坤的耳洞,眼底染上了寒意,“我有分寸。”
对面的祈靳烁还是不放心,语气坚定,“我的人你挑几个,江繁没有跟你说?”
“我带着你的人招摇过市还怎么体现玄学的威力。”
祈靳烁:“...........”
电话挂断后,傅瑾毅的眸色如暗夜般黑沉,手上的蝴蝶结让他不免多想。
他记得花村的那个胖丫帮他换药包扎伤口的时候,也是先两根绳子打两个死结,接着再打一个蝴蝶结的。
从手上的这个蝴蝶结来看,这个护士打蝴蝶结的手法也是如此。
车厢内安静如斯。
静到能听见窗外的树枝被微风抚摸的回应声。
罗坤打破了静谧的气氛,“蝴蝶结很好看?”
傅瑾毅没有搭理他,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罗坤自觉的忽视他的冷淡,“这个我也会,你要是喜欢,明天我帮你换药,我还会好几种打法,看你喜欢哪种?”
罗坤的话成功的打消了傅瑾毅刚才仅有的怀疑,皮笑肉不笑的感谢,“我谢谢你。”
罗坤接话,“不客气,你是老板,我是员工,应该的。”
傅瑾毅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交叠着双腿,闭上眼睛,没有再跟罗坤扯闲篇。
他跟罗坤的关系面上是老板跟员工,但傅家的人,包括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并不是。
黑色宝马车平稳行驶。
车子快抵达傅家老宅的时候,罗坤警惕的说了一句,“要不要查查那个女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有可疑。”
傅瑾毅闭着眼睛回答,声音沉沉的,“要查也是别人查我们。”
昨晚是他们去的人家地盘,今天也是,人家正经上班,他们去处理伤口,人女孩就站着压根没有动。
“她居然比我还黑。”
罗坤算是他们几个人里面皮肤黑一点的,对于这点他很有自知之明,这会难得遇到一个女的比自己的肤色还黑的,不免有自豪感。
傅瑾毅闻言缓缓睁开眼眸,不用看罗坤的脸色,都能从后脑勺感受到他的得意,“很开心?”
罗坤自言自语,“没有,就是比较好奇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能黑成这样,现在的女孩子不都做防晒的吗?难道她以前在南非**?”
大街上时常能看到很多女的为了防晒把自己包裹的只能看到两个小眼珠子。
全副武装。
傅瑾毅从来不点评别人的外貌,千人千面,投胎跟一开始的颜值并不具备选择权,相比于外貌他更加看重有趣的灵魂。
一个人长的惊艳心是黑的,那也是丑陋的。
就好比古人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领证这一天。
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绵绵白云被黑云所覆盖。
民政局的停车场处,站着两排穿着一致的保镖,队伍宛如两条平行线。
很直。
中间有一辆黑色的宝马车被包围着,那架势像是哪个黑道大佬出席。
傅瑾毅的心情不好不差,好似今天来领证的人不是他。
一贯的白衬衫加黑西裤,手肘撑在车窗处,漫不经心的抽着烟,耐心极好,周身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无可挑剔的俊脸。
一个保镖的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烟灰缸,傅瑾毅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在烟灰缸里点了点,保镖收起烟灰缸。
傅瑾毅挥手,表示不抽了,可以收走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处的蓝色腕表,心想,架子还挺大的,迟到了5分钟。
边上站着的傅管家也是不满,欲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远处的柳诗楠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这架势,要不是她见过对面黑着脸站着的傅管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场子。
知道的是来领证不知道的以为来干架的。
傅管家刚掏出电话就看到了朝自己淡定走来的柳诗楠,默默的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面,对身边极度好耐心的傅瑾毅说:“少爷,少奶奶来了。”
今天傅老爷子把比郭靖还能打的罗坤留在了老宅,估计是怕帮傅瑾毅逃跑。
听到少奶奶三个字,傅瑾毅没有去看柳诗楠,而是不疾不徐的整理自己的袖口,把脖子处的扣子解开了两粒,缓缓开口,“证都还没有领少奶奶就叫上了?”
“听说过试吃还没有听说过试叫的。”
傅管家直挺挺的站着,笑的灿烂,讨好。
傅瑾毅嫌弃的瞥傅管家一眼,傅管家还是呵呵笑,傅瑾毅觉得没眼看,才转过头去看傅管家口中的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