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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郢受尽族人欺压,被逼退婚之时。
我放下身段,不顾一切要嫁给他。
陪他寒窗苦读,为他在朝中谋划。
他说:“此生欠婉儿的,我永远也还不清。”
不想他一朝得势后,从前悔婚私奔的青梅回来了。
他自此魂不守舍。
...
李承郢一日比一日回来得晚了。
更深露重,我固执地等在门前。
丫鬟桃红递来汤婆子。
“公主,宵禁时间已经过了。”
“驸马今日,怕是不会回来了......”
是啊,今日是冯怜雪的生辰。
饶是皇兄已经告诫过他,谨记自己的身份。
可他依旧控制不住地要去见她。
罢了。
我摆摆手,转身回了屋子。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李承郢是在天快亮的时候回来的。
他和衣躺在床上,从背后轻轻抱住我。
隔着寒气,我闻见了他身上的脂粉味。
是西域进贡的香粉。
只有两盒。
皇兄将一盒给了皇后,一盒给了我。
而我的那盒,前几天丢了......
天大亮之时,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从李承郢的怀里退了出来。
桃红打水给我洗漱。
水面上印着我乌青的眼底,和苍白的容颜。
桃红一阵心疼。
“公主,桃红真是替你不值!”
“要不是你一心要嫁给他,他就冻死在街头了。”
“这些年,你为了帮驸马进入官场,低声下气。”
“搜罗各种名贵玩意儿,替他打点铺路。”
“可是他呢,可有半分把你挂在心上?”
“那个冯怜雪,当初为了退婚,不惜与人私奔!”
“如今听说驸马得了摄政王的青睐,便回来了。”
“还这么大张旗鼓地办生辰宴!”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二十多岁的老姑娘!”
心底有些湿濡,夹着疼意。
从前,李承郢满心满眼都是我。
他知道我喜欢吃东街那家的糕点。
便郑而重之地去拜师。
哪怕被嘲笑,堂堂驸马不干正事当厨娘。
他也不以为意。
“只要婉儿喜欢,我就高兴。”
可我不愿旁人看轻他。
硬是在皇兄面前跪了一天。
“驸马不得入朝为官!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我梗着脖子,不甘示弱。
“祖宗?哼......”
“若是老祖们真的庇佑,我们兄妹二人又怎么会......!”
“够了!萧婉儿!”
皇兄怒极,砸碎了茶盏。
碎瓷割伤了我的脖子,皇兄才找了个台阶。
“给他个虚名,去礼部吧......”
礼部主事李承郢,终于让人恭敬了几分。
上任第一天,我亲自送他去上值。
我们牵手走在朱雀大街上。
引得不少人驻足张望。
我有些害羞地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拉的更紧了。
“你我是夫妻,他们该羡慕才是。”
脸颊发烫,心间被爱意填满。
那个时候的我,是怎么也想不到。
这么爱我的李承郢,心里永远会给别人留着位置。
甚至,在我之上......
入官场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摄政王皇叔便开始拉拢。
我提醒李承郢:“摄政王和皇兄,面和心不和。”
“你莫要被他骗了!他只是利用你。”
他头一次朝我发火。
“萧婉儿!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废物是不是?”
“你皇兄拿个连太监都不如的礼部主事羞辱我。”
“摄政王对我赞许有加,就是利用?”
“我的一切都该是你施舍给我的,我就是你们皇室养的一条狗!”
“是不是?”
我如鲠在喉,无言以对。
那几日,皇兄每每见我都长声叹气。
“唉......李承郢他到底有什么好!”
我和皇兄是双生子。
五岁时,本该是皇兄去齐国为质。
母妃担忧,便将我女扮男装送去齐国。
十年间,我在齐国为皇兄传递情报。
九子夺嫡,他顺利登基。
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封我为固国长公主。
他站在城门口,亲自接我回京。
我本该是无上的尊荣。
可是京中世家,并不待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