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过须臾,我便与顾婉宁对簿公堂了。
公堂之上,她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抹着眼泪道:“娘亲,宁儿还以为娘亲要贱卖家财远走高飞,还不如让这些东西物尽其用,便自作主张,把它们留给了更需要它们的流民。”
“对不起娘亲,都是宁儿的错。”
审案的知府皱着眉头一拍惊堂木:“念你一片善心,此事便就此作罢。”
“诺,你们两位画个押,离开衙门便是。”
开玩笑,凭什么?
“大人,民女冤枉啊!”
“顾婉宁虽然的确是民女的女儿,可她已经被分给了民女的前夫。”
“那间铺子的地契民女带来了,地契上白纸黑字,写的只是民女一人的名字。”
“民女好好的铺子,突然被入室抢劫,那么多财物不翼而飞,岂能因为她善心,便草草了事?”
知府不耐烦的捏了捏眉心:“那依你所见,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自然是该赔多少赔多少。
流民没银子,便让他口中的东家出银子。
顾婉宁还未及笄又如何?作为她的父亲,顾奇总该出银子吧?
得亏我留了个心眼,当初置办铺子里的任何物件与商品时,我都保存了单据。
刚刚好能让他们一文不差地赔银子!
有衙门的大人盯着,顾奇脸色几乎比锅底还黑,不情不愿地拿了三万两银票给我,还冷冷地看了顾婉宁一眼,仿佛是在警告顾婉宁。
啊对,我都忘了。
前夫顾奇尽管看起来一表人才,实则畜牲不如。
他好像一个随时会炸的炮仗,在外人面前彬彬有礼,面对家人倒是毫不留情,一旦不合心意便大打出手。
前世,我便知道他一怒之下,将私生子的腿生生打断。
如今顾婉宁还未与他绑在一起,便已经免不了皮肉之苦。
不知日后又当如何?
且说顾奇后来的续弦,也并非省油的灯。
前世她见宝贝儿子被生生打断腿,当下便提刀要与顾奇拼命,甚至不惜在饭菜中下砒霜,发誓与顾奇同归于尽。
呵呵,暴躁的爹,不安分的弟弟,还有阴郁的后娘。
顾婉宁啊顾婉宁,我倒要看看,你伪善的面具如何戴得住。
从衙门离开以后,看着顾奇黑如锅底的脸色,我装模作样开口:“虽然因为你表现良好,不至于发配边疆,可例银是实实在在少了许多。”
“你既然与宁儿生活,便该对她好好的才是。”
“宁儿自小便温柔善解人意,乐于助人,就算瞧见饿肚子的小动物,也会接济它们。”
“既然你成功留在了京城,迟早会翻身,回到当初的荣耀。”
“如此这般,我便也放心把宁儿留在你身边了。”
话毕,我一抹眼泪,直接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临近上马车前,我如愿瞧见了顾奇越发阴沉的眼神。
为了以绝后患,我直接将铺子卖掉了。
顾奇唯一做了一件人事,就是在被贬的时候同我和离。
正因为和离,我的嫁妆也原原本本地回到自己手里,不再被婆家那些吸血虫霸占。
我稍稍统计一番,至少有三千万两的资产,而后便是这家铺子。
顾奇那般痛快地签订和离证书,更多原因是我手里有他的把柄。
是殴打老婆的证据。
打老婆这种不良行径但凡让旁人知道,一传十十传百,须臾之间便可以坏事传千里。
如此这般,顾奇的仕途将一路平坦。
自然,顾奇愿意分割财产,就是为了他的好女儿可以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