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有人都说妻子陆晚晚爱惨了我。
可她的竹马生意受挫得了抑郁症自尽未遂,她便将这一切怪罪在我的头上。
她派人将我囚禁在地下室里,折磨了我整整两天两夜。
我临死前,她猩红了眼捏着我的下巴说道:“傅少昂,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凛哥,哪怕是你也不行。”
说完,她留下奄奄一息的我决绝离去。
我绝望地伸出手道了句:“再见”。
一周后,陆晚晚才再一次想起我,我早已经断了气。
1.
两天后,陆晚晚带着一堆补品去医院看宋文宇。
她特意为宋文宇开了VIP房间,还请了两名护工。
见宋文宇面色惨白,陆晚晚心疼不已。
而宋文宇正捧着手机笑着回信息,丝毫没注意到陆晚晚进来了。
陆晚晚凑近看了看问道:“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宋文宇听到她的声音后,赶忙锁定屏幕问道:“晚晚,你什么时候来的?”
见宋文宇慌忙起身,陆晚晚赶紧伸手扶着他靠在病床上。
“别乱动,医生叮嘱过你现在要多躺着休息。”
“现在手上的伤口还疼吗?”
宋文宇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大问题了。这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很可能......”
话音未落,陆晚晚赶紧打断宋文宇的话说:“呸呸呸,不许说这些。”
“都怪我没有及时知晓你的公司出了这么大问题。”
宋文宇故作疑问地说了句:“我始终想不通这次公司遭遇如此大的变故究竟是什么原因。”
陆晚晚坐在床边怔了怔说道:“这次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尽力帮你处理好。”
“我猜多半是傅少昂搞得鬼。”
陆晚晚咬牙切齿地说道。
宋文宇拉着陆晚晚的胳膊迟疑了会说道:“不会吧?”
“傅少昂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们无冤无仇。我和你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的关系。”
陆晚晚轻轻抚了抚宋文宇的手背回道:“傅少昂几次提醒我要和你保持距离,我都和他吵架。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
“凛哥,对不起了,让你受委屈了。”
陆晚晚看了两眼宋文宇手腕上的纱布,眸中尽显怒意。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了!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伤!”
宋文宇见状叹了口气说道:“那可能真的是他干的。不过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察觉到傅少昂对我的态度。”
宋文宇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长大了,回不到以前那般亲密无间了。”
说完宋文宇拉着陆晚晚的手腕劝道:“晚晚,等我伤好了,我就准备离开江城了。”
“我不希望成为你们夫妻之间的阻碍,公司也没了,我了无牵挂。”
宋文宇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眶。
陆晚晚见宋文宇一脸无奈,心疼得眼泪都要落下来。
“凛哥,我不要你走。公司没了你可以来我这里,只要你说,我把位置让给你都行。”
宋文宇再一次提及我,“可是傅少昂那里该怎么解决,有些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拔除了。”
陆晚晚赶忙回应,“你放心,从今以后,傅少昂绝对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他不敢了。要是在发现,我就直接和他离婚算了。”
“我和他结婚本来就很仓促,他的公司也是自愿赠予我的,我没什么损失。”
没人注意到听见陆晚晚提及离婚两个字时,宋文宇眸中闪过的开心之情。
陆晚晚没有发现,但是飘在空中的我看见了。
他们不会察觉,我正飘在半空中,看着他们。
死后一道金光闪过,我的灵魂飘到了陆晚晚的身旁。
虽说灵魂不该落泪,可这一刻我的心还是抽搐得疼。
婚后,陆晚晚主动提议让我将公司给她管理,我退居幕后。
这几年我背地里没少帮陆晚晚解决疑难杂症,她都忘了。
整个公司的发展居然被她理解为是她的功劳。
哪怕她总是打着我的旗号去为宋文宇拉工程,我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本以为夫妻同心,不该过多计较。
如今听完他们这番对话,顿觉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2.
我和陆晚晚第一次见面是在大一新生见面会。
会后她的高跟鞋卡在了窨井盖里,我正好走得迟路过了她的身边。
她一把拉住我问我能不能帮她一把。
我见陆晚晚孤立无援,弯下身帮她拔出了鞋跟,可是鞋跟已经断裂。
见她一瘸一拐走了几步,我的同情心泛滥,直接冲上去将她背回了宿舍。
陆晚晚为了感谢我,和我加了好友,说要请我吃饭。
就这样我们天天聊天渐渐熟络起来。
我们会一起相约去图书馆、一起看电影、一起准备比赛。
我将对陆晚晚的喜欢一直深埋心底,一直到大四毕业那天才鼓起勇气向她表白。
我们顺利在一起,毕业后我继承了家业,陆晚晚也以家属的身份入职了我的公司。
我们感情稳定,两年后顺利走入婚姻的殿堂。
陆晚晚向我提出要接手我的公司我立马同意了下来。
娶到她那天,我觉得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天。
我们办婚礼很仓促,我想给陆晚晚江城盛大的婚礼,她却说不喜欢那些仪式,简单些就好。
我也纳闷过几次,其他女孩对婚礼的各项事宜都很关注,陆晚晚全程都很淡然。
甚至连试婚纱都是抽了半天下午试一试就行。
酒店、婚庆那些更是全权交给我来处理。
婚礼前夕,陆晚晚曾和我坦白过她曾经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一直偷偷将他藏在心里。
可那晚,我借着微醺将陆晚晚紧紧拥进怀里说道:“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只要你的未来里有我就好。”
陆晚晚郑重地点了点头回道:“以后我会好好爱你。”
就是这一句承诺,让我一直信任她,觉得她心里是有我的。
直到我失去姓名。
这几年,我一直尽善尽美地做陆晚晚背后的人。
我甚至努力提升自己的厨艺,为了更好地照顾陆晚晚的身体。
我们婚姻幸福,就差一个孩子。
我和陆晚晚提过几次孩子的事情,她每次给我的答复都是:“我现在只想一心投入工作,孩子的事情过两年再说吧。”
直到陆晚晚将我关起来前一晚,我无意在她的衣帽间发现了一个木盒子。
里面装着几件我从未见过的睡衣还有一本日记本。
日记记录着18岁的陆晚晚对宋文宇的爱。
陆晚晚不想要孩子,我们在房事上一向克制。
像木盒子里面的款式我从未见陆晚晚穿过。
如今一切摊开在我的面前,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可怕。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携手到白头,有可爱的孩子。
可惜,只是我一人的独角戏。
我不是没有见过陆晚晚看向宋文宇时眸中闪烁的光芒,那是我从未见过的。
是宋文宇独有的。
我一直不信,以为只是宋文宇离婚回国后需要多帮助一些而已。
我坚信我和陆晚晚的价值观,我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
自陆晚晚离开地下室后,便一直呆在病房里陪伴宋文宇。
一日三餐安排得细致周到,还会在傍晚陪着宋文宇一起下楼散步。
护士们都夸赞他们夫妻俩感情好。
每天配药时,都会谈论到他们两,眸中还会泛出羡慕之情。
护士也会当着他们的面夸赞他们的感情。
陆晚晚和宋文宇默契地没有澄清。
3.
就这样过了两日,我的秘书神色匆匆推门进了病房。
“陆总,傅总出差了吗?电话为何一直联系不上?西郊的土地收购出了些问题,我需要联系他问一问。”
陆晚晚瞥了两眼秘书冷着脸回道:“我不知道他在哪,公司的事情也可以找我。”
李秘是我弟弟贴身秘书,所有工作只向我汇报。
此刻的他有些为难。
“陆总,这不合规矩,我一向只和傅总汇报。”
李秘是当年我接手公司时,特意选拔的,忠心不二。
陆晚晚几次想要挖他,他都不为所动。
对此,陆晚晚对他颇有微词。
甚至有一次借口李秘做事不稳妥,让我开除他。
陆晚晚的语气逐渐变得不耐。
她强忍着怒意说道:“既然事态紧急,那就事急从权,我先来处理,等联系上傅少昂了,他再接手。”
接着陆晚晚提高了分贝对李秘说:“我现在是公司执行董事,你要认清楚现状。”
李秘再一次拨打了我的电话,我见他额头都急得冒汗。
宋文宇此刻也出声劝道:“听你们陆总的,先处理工作要紧。”
“等你们傅总回电话给你,你再跟他解释就好。他们本就是夫妻,分什么你我。”
说完,宋文宇贴心地对着陆晚晚说:“要不你们先忙,我自己可以的。”
“工作要紧。”
陆晚晚见状激动地回应宋文宇:“宇哥,还是你最贴心。”
“那我先走一步,处理完事情就来陪你。”
宋文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移不开目光。
陆晚晚上车后十分生气地对李秘吩咐道:“你继续联系傅少昂,简直是胡闹,都两天过去了,还会直接玩消失了!”
那天陆晚晚走后也带走了看守我的保镖。
怕是她以为我是为了逃避她,躲了起来吧。
李秘解释道:“这两天我一直在不间断地联系傅总,可他的电话总是关机。”
“真是有意思,这么大人了,还玩躲猫猫这种小把戏?等我找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陆晚晚气急败坏地说。
西郊那块地是难啃的硬骨头,陆晚晚花了很多心思都没有拿下来,只好求助我出面。
见李秘不回答,陆晚晚捏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上次给他的教训不够,才让他如此肆无忌惮!等他出现,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我听老婆话是出了名的,李秘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为我捏了把汗。
4.
回到公司后,负责西郊收购组的成员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陆晚晚直接肩高甩在桌上吼道:“都给我安静!”
“我不是一直跟你们说遇到事情不能急躁吗?”
“公司培养你们至今,最基本的沉着冷静都做不到吗?!”
说完,她让李秘带着收购组的成员直接开始汇报。
收购组的都是我的骨干,表现出了犹豫的情绪。
陆晚晚再一次发了通火。
“你们什么意思?就认傅少昂不认我是吗?”
“我告诉你们,事态紧急,大家都联系不上傅少昂,只能由我来解决。”
说完,她直接表明了态度,“我数到三,不愿意我插手的,可以直接去人事那里办离职。”
见大家没有动静,陆晚晚好似想起了什么,对着李秘问道:“你有没有派人去傅少昂常去的那几家会所找过?”
李秘叹了口气回道:“我们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前台都说这两日没有见过傅总。”
陆晚晚眸中闪过一丝慌张,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发信息给傅少昂,要是他今天再不出现,我就去养老院把他的外婆赶出去。”
“他外婆是他最亲近的人,我看看他还躲不躲我了!”
我爸妈车祸去世后,外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所剩的最亲近的家人。
我结婚后,她非要去养老院住,说不想打扰我们年轻人的生活。
我拗不过她,只能将她送去。
几乎每周我都会陪外婆打牌。
李秘听闻赶忙给我发了两条信息,让我务必回电现身。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也很想现身,可我再也做不到了。
李秘看着我沉默的对话框小声念叨:“傅总,看到尽快回我啊!”
陆晚晚气得捏紧拳头喃喃道:“傅少昂,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居然还敢藏起来!”
“看我不再找人打你一顿!”
此时的陆晚晚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我明明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她却选择视而不见。
明明是她安排的囚禁地点,如今找不到我却只自顾自以为我是逃跑躲起来了。
一点都不担心我的生死。
我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拖着残腿爬到门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爬出门外发现周边是一片荒地,最终只能含恨而死。
深夜有两名秃鹫飞过发现了我的残尸,硬生生将我分食了。
5.
会议一直持续到傍晚,散会后陆晚晚叫住了李秘。
李秘隐瞒不了,只好如实告知,我依旧没有回信息。
陆晚晚怒不可遏,气得直接冲到养老院去看望了我的外婆,还录了一段视频威胁我。
“傅少昂,我再给你一天时间,你要是明天中午12点还不出现,就别怪我狠心、”
陆晚晚本以为此条视频发出去后,我一定会为了外婆立马出现。
可是一连两天,都没听到我任何回复。
这两天,陆晚晚还是一直在医院陪伴宋文宇,但是每天会和李秘通话。
每次电话挂断后,陆晚晚都肉眼可见地烦躁。
宋文宇一直在安慰她,我这么大人了懂分寸,该出现的时候就会出现了。
陆晚晚一直夸赞宋文宇懂她,不像我说出来的话总是不合她的心意。
可不是吗?陆晚晚和宋文宇喝酒喝到后半夜回家,我作为丈夫自然是要多说几句的。
说几句后,陆晚晚就会和我爆发争吵。
见我没有服软的意思,对着我一通输出完之后便会摔门而出,一连几日都不回家。
多数找到她时,还是和宋文宇在一起鬼混。
陆晚晚见我一脸怒意,还是会再一次和我爆发争吵。
我当然没有宋文宇贴心,毕竟我不愿意见到我的妻子整天陪着其他男人在外面玩。
第三天晚上,陆晚晚回了家,瘫坐在落地窗前喝了半瓶酒,门铃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