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安家的小狼狗,出人意料地翘辫子是在那年八月。
八月的天气,炎热到使人有种想要变成冰棍,然后把自己反锁在冰箱里的冲动。
周末,顾北安家的小狼狗,在追逐一只抢它骨头的流浪猫时,不小心跌入了景观湖中淹死了。它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唯一一条不会游泳的狗,也许是它撕我裙子咬我屁股,一生坏事做尽遭到了天谴。
那一天,一向大大咧咧地顾北安居然特矫情的为一条落水狗举行葬礼。
小狼狗的葬礼上,陆阮阮也来了。
他们俩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大榕树下的石凳上,用蔷薇花枝为小狼狗编花圈,样子特傻帽,特天生一对。
我悻悻地走上前去,用脚尖踢一踢顾北安的屁股。我说:“顾北安,希望你能节哀顺便!”
一句话没说完,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顾北安抬起头来,特幽怨地看着我说:“夏朵儿,你还有没有人性,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口?”
我说:“我为什么不能笑啊,这狗又不是郑靖南家的。”
我心想,如果那小狼狗跟郑靖南有半毛钱关系的话,我笑得也不可能那么夸张,就算是它曾经把我的腿肚子咬掉过,我也不会这么不尽“狗”情的。
结果我的话刚一说完,顾北安就疯了。
他说:“夏朵儿,麻烦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不想看到你!”
然后我就滚了,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想现在陆阮阮的心情肯定特别愉悦,她愉悦的是借助一条狗的关系,成功的掠获了顾北安的那颗少年心。
然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陆阮阮这小丫头非但不知恩图报,而且还狗咬吕洞宾,那天下午她居然找到家门来了。
她站在我家门口,脸色铁青地看着我说:“夏朵,你就是个傻X。”
骂完之后,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陆阮阮就掉头走掉了。
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异常热情地从门缝里挤出来,对着陆阮阮的背影喊了句:“阮阮怎么就走啊,不进屋坐坐撒!”
这不怪妈妈,从小她就看着我们几个毛孩子一厘米一厘米的长大,两家大人都知道我跟陆阮阮铁的要命,所以平常都跟亲女儿一样对待。我想,就算打死他们,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俩有生之年会因为一个男孩和一条狗而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