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然,你真的要去相亲?”
顾听然随口应了声,“是啊,我要是不去,老头子得气死。”
孟怿:“对象是谁?”
顾听然:“薄家小少爷吧……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太清楚……管他呢……”
孟怿抿了口酒,“那时间确定了吗?”
“明早十点。”
“明天?!”
孟怿险些被酒呛到,“你明天去相亲,今晚还和我来酒吧,顾少,你可以啊。”
顾听然面不改色的递给他一张纸巾。
“反正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说到这儿,他笑了,“再说,万一我要是真劝不住那基佬少爷,被迫成了已婚人士……也许今晚,就是我最后一次出来浪了。”
孟怿拍了拍他的肩膀,“摊上这么个爹,你是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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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上这么个爹,顾听然也觉得自己很惨。
他自幼与母亲虞婉冬相依为命,并坚信父亲早已不在人世这一事实。直到大四那年,虞婉冬患上了肺癌,不治身亡。
在虞婉冬的葬礼上,老顾总带着一群保镖站在他面前,“虞淼是吗?我是你的父亲顾诚儒。”
就这样,他被带回了顾家,从普通的大学生“虞淼”变成了顾家大少爷“顾听然”。
顾听然在大学期间学的是法学,但顾诚儒希望他能继承家业,于是不由分说的把他扭送到B国去学管理。
他在B国待了两年,好不容易适应了当地风土人情,正打算大显身手,结果顾诚儒又一个电话把他喊了回来。
老顾总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听然,最近顾氏出了些问题,资金周转不过来,爸爸需要你的帮助。”
顾听然心想:这是来检验我的学习成果了,看我能不能让顾氏转危为安……
可等他回到顾家,现实又给了他一巴掌。
原来,顾诚儒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跟平江市的商业巨头薄家联姻。叫他回来么,是因为薄家二少是个基佬,不可能跟女人结婚。而他,作为顾家大少爷,理应担起这份责任。
顾听然直到现在还记得,他回到顾家大宅的那一天,顾秋柔第一次热情的挽住他的胳膊,甜甜的叫了声“哥哥”。
可等他上了二楼,这娇蛮的大小姐立刻变脸,跟客厅里打扫卫生的刘妈高声吐槽,“不就是个私生子,装什么清高。要我说,爸爸最疼的还是我,他呀只有嫁给死基佬的命……”
顾听然没忍住,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我的好妹妹,那你可真是太高看我这个私生子了!你怎么知道人家薄少爷就一定会愿意和我结婚呢?”
“如果薄家不肯相助,顾氏破产了,我还能当个律师养活自己,至于你——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将来该怎么办吧!”
话音落罢,顾秋柔的脸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顾听然当时只是为了出口气,但事后一想,顾秋柔说的也不乏道理。
比起他这个私生子,顾诚儒的确更喜欢他的宝贝千金。如果不是老顾总近年来身体不适,顾秋柔又太没出息,哪轮得到他这个私生子进入顾家的族谱。
他心里另有盘算,暂时还不想跟顾诚儒撕破脸。所以,他会去相亲,可相亲能不能成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不可以拒绝,但薄少爷可以啊。
只要那个基佬少爷看不上他,这场荒诞的联姻就可以成功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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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如何搅黄这次相亲,顾听然贡献了自己毕生所学。
他特意准备了一本普法小册子,将涉及“婚姻自由”的法条与相关案例通通陈列其上。
其中不乏——“惊!花季少女因不愿结婚被父亲锁于家中,想从阳台逃跑却不幸摔断双腿……”、“痛心!妙龄少年遭逼婚,结婚当天,怒伤新郎……”之类。
考虑到个人喜好问题,他还精心制作了电子版文件,并将重点标红加粗——这只是第一步。
内在已经武装完毕,但外表远远不够。
顾听然虽然不懂基佬的脑回路,但他觉得,薄少爷好歹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哥,即使喜欢男人,也一定有着超高要求。
那这样的娇娇少爷最讨厌哪种人呢?
一定是那种巨爱装哔的土鳖。
思及此,他又斥巨资买了条小拇指粗的金项链,再配上墨镜、活脱脱的土大款形象,绝对能辣瞎大少爷的眼睛。
怀着百分之两百的自信,当孟怿打电话叫他去泡吧时,顾听然欣然应允了,并且非常坦然的喝了很多酒。
孟怿生怕他喝醉,顾听然却摆摆手,“你不懂,我要是醉了,明天就会睡过头——迟到,也是降低好感度的一种手段。”
孟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