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尘颇为震惊的看着面色苍白如纸,虚弱的仿佛风都能吹倒的宋初。
宋初皱眉,金簪又往前抵了抵,低声威胁道:“快点!”
“公子,我们带长乐郡主去医馆吗?”
沈清尘收回目光,嗓音从容温润,“去宫门口。”
“是。”
“郡主,您可以先把簪子放下,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在下,在下一定会帮您。”
沈清尘看到宋初手上的伤疤,以及手腕白条上渗出的血,眸中隐有戾气浮现。
见沈清尘听话的让车夫去宫门口,宋初心下微松,这才有时间打量被她制住的人。
一身白衣,气质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样貌一等一的好。
哪怕是被她抵着脖子威胁,神色依旧从容优雅,看向她的眼神布满了真诚担忧。
宋初心中赞叹,这通身的温雅气派,一看就非池中之物。
如此人间尤物,若非时机不对,她肯定要上手调戏一番的。
但现在,还是命更重要。
不过。
这人好像有些眼熟?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宋初也明白了面前人的身份。
沈相嫡长孙沈清尘,沈家百年一遇的少年天才。
沈济不仅是丞相,还是太傅,当今皇上的老师。
原主的父亲、安亲王宋怀安,是当今皇上同母亲弟,二人曾一同跟随沈济学习,所以原主也是熟悉沈清尘的。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沈清尘小时候还挺照顾她的。
但她现在命悬一线,实在不敢节外生枝轻易信人。
还是先威胁着吧。
“郡主认出我了?郡主发生了什么,怎会如此?”
“别废话,让马车快些!”
沈清尘闭了嘴,郡主受了刺激,看脸色应该还受了重伤,暂时不肯信他也是正常的。
“让你的车夫去敲鼓。”宋初金簪抵着沈清尘的脖子,站在一边,看着沈清尘的车夫敲响登闻鼓。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彻整个皇宫,也惊动正在早朝的一众君臣。
直到看到宫门内远远走出来的一行人,宋初才放开沈清尘。
左手在右手臂上一拂,上面所有的伤口便瞬间裂开,鲜血涌出,瞬息染红整条右臂。
原本冷静自持的脸上也换上了伤心可怜的表情。
“长乐郡主!”沈清尘不赞同的皱眉,却被宋初一把推开了。
那群人到了近前,看到宋初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看到她整条血手臂,瞬间震惊不已。
“长乐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高盛吓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尖着嗓子忙吩咐左右,“快去宣太医,快,郡主快随老奴去上药。”
“不急,先去金銮殿,登闻鼓我敲的。”宋初气息微弱极了,若非场面安静,都听不清她的话。
看着面前苍白的脸,眼角瞬间落下的泪,以及风一吹就能倒、虚弱到了极致的宋初,沈清尘有些愣。
这是方才拿金簪抵着他脖子,威胁他的强悍女子?
宋初被迎进宫,刚踏进金銮殿,里面原本窃窃私语的声音便安静了下来。
“长乐郡主!”
“这是怎么回事?”
“谁伤的郡主,找死吗!”
片刻的寂静过后,便是各种讶异愤怒的声音。
宋初任由高盛费力的扶着,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如鬼,低垂着头酝酿着情绪。
再抬起来时已经是一脸的泪痕,满面悲伤凄凉,望着龙椅上的皇上像是看到了再生父母。
“求皇上救命,求皇上大伯救侄女性命。”
皇上被宋初这下一刻就要死了模样惊的险些没坐稳,眉头深深皱起。
“怎么回事,初儿你慢慢说,哪个混账胆大包天竟敢伤你?”皇上威严的声音压制了底下的窃窃私语。
“是忠勇侯林睿,她放我的血给她表妹治病,他们要杀我。”
“皇上,我父王为你守江山,为你开疆拓土。”
“我父王是你亲弟弟,我是你亲侄女啊皇上!皇上,大伯!你怎能将我赐婚给林睿那个畜生,怎能和外人一起要害侄女性命!”
“父王母妃不在了,侄女就该陪葬,就该和父母一起下地狱,就不该活着了吗?”
“安亲王府只剩了我一条血脉,皇上你怎能忍心啊?”
方才已经将情绪酝酿好了,宋初都不用停顿准备,声音含着泪张口就来。
论演技,她也是不输专业人士的。
声声控诉,字字泣泪,将林睿要害她性命说成是皇上和林睿合谋。
不管林睿对她做的事有没有皇上的手笔,他都难逃责任,别想置身事外。
果然,效果极好。
好些官员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