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听声不见
我大笑,压抑着心中的嘲意开口,“我还什么都没做,张少就觉得我欺人太甚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林念过来,正经求我一次。”
“毕竟我们姐妹一场,是吧。”最后两字我咬得极轻,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人不由心血直涌。
“是我非要你去才让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但你没站稳滚下去怨不得林念,何况你现在活得好好的。”
真是奇葩。
“是谁告诉你我不小心掉下去的?又是谁告诉你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你看我的眼睛,医生说差点就被树枝刮瞎了。”
就在这一刻,我当着他的面掀开包在手上的纱布。
一瞬,丑陋难看的手指骨磨损血肉虽然结痂却也极为瘆人,我将病服脱掉的时候,肌肤裸露的淤青密密麻麻,甚至一条深长伤疤遍布整条胳膊到了锁骨。
就连林开诚也蹙起了眉头。
一个女人,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体这样作践。
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职业是钢琴师,我最是爱惜自己的手指。
“你…”张进野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你会伤得这么重…我,我以为…”
我无视掉他眼中的复杂,“你不是说我活得好好的就不能怨谁吗?那你看到了,我是怎么样好好站在你面前的。”
“假如我不够幸运,在你面前的只能是一具尸骨罢了,张进野,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下?”我抬头,声音冷漠。
“就算它伤口愈合,就能代表它没有被划开过吗?”
“我累了,你们要不是真心道歉的话就离开吧。”
张进野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我,随后拖来一张矮凳,“是我误会你害你受伤,所以为了弥补你,这段时间我会亲自照顾你。”
张进野现在的样子也不太好看,胳膊打着石膏,头缠纱布,脸色苍白。
“自便。”
他跟我打感情牌,“你说我以前很爱你,是怎样的?”
我嗫唇,纱布下的眼睛已然湿润。“他会无条件相信我。”
张进野没有坐很久,一通急匆匆的电话进来,是林念。
“进野,我在下边站着,陡然来了几个警察,说是要把我带走。”
“我好害怕,你,你在哪?”
张进野单手挂了电话,“林听,我有点事情处理,你等我回来。”
等脚步声走远,我嘲讽地抓着被子冷笑。
他说要照顾我,却还是义无反顾丢下我奔向了林念,又一次将我抛开。
“听听,原谅你**吧?”林开诚长叹了口气。
“好啊。”我坦然笑道。
“真的?”兰慧芝欣喜开口。
“你让她在那个山崖滚下去,最好断条胳膊毁个容什么的,我自然会原谅她。”
继母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我跟前。
那声音可响了。
“你之前说我只要跪下就原谅她,算阿姨求你了,她还有大好年华,不能留下案底。”
我毫无波澜,“阿姨,我只说考虑考虑,你还真跪了?”
林念因拒捕跑回病房,抬眼就瞥到兰慧芝跪在我跟前,她一下子红了眼眶哭了出来。
“妈,你别跪!”
警察上来,兰慧芝死死拉着林念的手苦苦哀求,“警官,我女儿很听话的,她…不会做那些事的!”
等乱糟糟的脚步声愈来愈远,我疲惫地靠在枕头上。
有人掀开我的被子坐了进来,他将我揽到肩头,我们分享着彼此的体温,感受着双方的呼吸。
“姐姐,选我吧,我绝不会背叛你。”
我的心异常复杂,“景喻,我不爱你。”
“没关系。”他牵起我的青丝挽在手中,“我会等你彻底把心腾干净。”
景喻是我大一那年在桥洞救下的,不同于张进野私生子的身份,他是景家主脉,可几子夺嫡惨烈无比,我们两人的关系说来奇怪,他总是孤僻冷漠性格古怪。
后来他在我和张进野订婚那天彻底离飞国外,再听他的名字时,已经炙手可热无人能惹。
殊不知他对我藏了这样的心思。
他把玩我手掌的软肉,“我会让他们哭着向你赎罪。”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就等着他向你哀求吧。”
林家因林念已经乱了,按理说花点钱就能办好的事情,却因为景家的施压变得寸步难行。
兰慧芝与林开诚的求和电话我一个没接,眼睛复光后我前往首都医院预约耳蜗手术,刚走到诊室门口便接到了张进野的电话。
景喻听到张进野的声音,握着我腰的手不由收紧。
他蹭着我的发顶,呼吸越来越沉。
“林听,你放过你**吧?”
我耸肩,笑着看向景喻,他的脸半边匿在光里,显得阴暗暴戾。
就算我原谅,某人也不见得会放过她。
我端详着自己的手,戏谑揶揄:“我说过了,除非她也在山崖里滚一遭,再让她拔掉自己的一手指甲盖,我就会撤诉。”
“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张进野深呼一口气,道:“林听,你能将手里5%的股份还给我吗?”
还?我凭什么还?
我直接给他转去一个**。
“你忘了。”
**里,张进野笑着看向镜头,“今天我要将我手里5%的股份自愿赠予给我最爱的林听小姐,绝不收回。”
我当即瞪圆了眼睛,“这怎么可以?”
“听听,是你一次次救下我,没有你就不会有我今天的成就,要是我以后辜负你了,我不得好死。”
我娇羞地扑进他的怀中,“不许发这么毒的誓言。”
“那你可要放心了,我永远不会犯错,永远都相信听听一个人。”
聊天框突然安静下来,聊天框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张进野再次打来电话,“那我买下你的股份,开个价吧。”
开价?
我的青春时间精力,还有我身心的痛楚,他给得起价吗?
“二百亿,张少买吗?”
“林听,你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医生已经在检查了,而景喻就直勾勾地盯着我,
一双大手轻轻撑着我的脸,他亲在我的眼睫上,“姐姐,做这个的时候得专心一点。”景喻磁性的嗓音萦绕耳畔,温柔引诱。
“要给你垫个垫子吗?坐着舒服一些。”
我懵了一下。
他原来有这么礼貌的时候吗?
这道声音显然被张进野听进去了,“林听,你在干什么?身边为什么会有男人?”
这个时候来问,是不是太迟了。
“张进野,我和其他男人在做什么和你有关系?你不觉得你的问题非常冒昧可笑吗?”
我火速挂了电话,景喻低头压在我的锁骨处。
“姐姐,我吃醋了。”
我拍了拍他的头,“景喻,我不会再回头了。”
张氏这几天一团糟糕,有股势力不断伸手董事会,目的是扳倒最大股东张进野,恰巧,我手底下这5%足够让张氏集团翻天覆地。
张父早就退居休养,为了保下张氏不得以出面打压试探。
电话里我们虚与委蛇,“林听,我很看好你和进野,在我心里,你才是我们张家的儿媳。”
“是嘛?但他可是说要在媒体前退婚的呀。”
张斯讪笑,“不会的,进野只是现在爱玩,等你们结婚了他自然会明白谁对他好。”
昏暗的房间内,景喻为我擦着药膏,他的手轻搭着我的腰,轻轻用力。
他盯着我,眼中跳着欲火,更多的是试探和慵懒。
“你告诉他,只要他和我结婚…我就将5%的股份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