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马背上的人面如皎月郎艳独绝，冷峻的五官配上冷白肤色与殷红的唇，有种画一般的矜贵与冷艳，可他偏偏穿了一身骚包的红，弄得整个人犹如朗朗乾坤底下唯一的一朵仙葩，叫人移不开眼。

顾松月扶着门框稳住自己，走出去站在太阳底下，仰头看他，“你这样容易叫人误会。”

男人跳下马来打量她，上下扫一遍，唇角勾起一片笑意，“本王本想随便一些，却怕配不上姑娘惊鸿之姿。”

明灿灿的阳光下，女子穿了一身红裙，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身上没有半点首饰，随性洒脱当中，有种浑然天成的美。

像极了忘川上的红莲。

“君姑娘请。”

男人笑着伸出手，修长的指显得劲瘦但有力，微微躬身显得谦恭，实在是与他的凶名在外不符。

顾松月笑，“外界传言西川王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今日一见倒是觉得传言不可信。”

“可信，只是对姑娘不同。”

他收回手，看着她上了轿子，自己翻身上马，道，“若见了本王阴郁的一面，还希望姑娘不要被吓到。”

说着，马儿调转了头，往西川王府去。

眼底一抹回忆与期待窃喜，也在这一刻淹没在心跳中。

他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

顾松月笑了一声，靠在轿子上看风景。

来上京城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惬意地观察这里的风土人情。景色虽然不比不夜城秀美，繁华程度也比不上不夜城，但是总比困在沈家后院要强很多。

想来真是讽刺。

她进门的时候，沈家众长辈耳提面命，说她既然进了沈家的大门，就不要随便出去。后宅妇人就应该有后宅妇人的样子，不要总是抛头露面。

可一转眼，他们却又娶了在外打仗，成天抛头露面的宋瑶琴。

原来规矩都只是对她一个人立下的。

只不过，她给沈清华大伯和母亲吃的药是她自己配的，药材从不夜城的药田里面送过来，那几百两银子，是花在镖局手上的，所以才显得便宜。

现如今她走了，宋瑶琴接管这事儿，以她的医术，不出一个对时，沈家就恐怕要准备两具棺材了吧？

这般想着，她冷哼了一声，低声问玉砚，“你昨晚溜去沈家了吧？情况如何？”

“什么都瞒不过少主。”玉砚赔笑，往沈家大门口一扫，道，“原本，那沈母和大伯还能多撑一撑，结果昨天晚上宋瑶琴显摆医术，给他们扎了几针。这人一下子就不行了，一大早的就在到处找大夫呢！”

顾松月眉梢挑了挑，“那有好戏瞧了。”

正说着话，侯府门口突然连滚带爬出来两个人，往前头一跪，道，“下官拜见西川王！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实在不是我们有意的，而是我母亲突然病重，找遍了全城的大夫都没有用，只能来求君姑娘了啊！”

“啧，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来的也太快了吧！”玉砚看着前方，一声唏嘘。

顾松月循声望去，却听宋瑶琴硬着头皮道，“大师叔，弟子乃是宋青书的徒弟，也是咱们不夜城的子弟，还请大师叔看在同出一门的份儿上，答应了沈将军吧！”

“宋青书的徒弟？同出一门？”

顾松月冷笑，目光落在了这两人脸上。

“是啊，看来大师叔知道我师父......”宋瑶琴心下一喜，赶紧抬头看向轿子里的人。

天太热，轿子是敞篷的。

女人的脸不施粉黛，有种无与伦比的惊艳迎面袭来，只是眼底戏谑犹如实质，叫她瞬间脸色惨白，几乎忍不住的尖叫起来，“怎、怎么会是你！”

“谁？”

沈清华闻言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