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频道 > 短篇言情 > 我怀疑邻居暗恋我 > 第2章 新邻居
周萌提着乔迁礼物去了邻居家吃了闭门羹,灰溜溜地回了家。
她本来就是短住,没想去打招呼。但由于要一大早敲敲打打,她的朋友兼房东肖一维建议她初来乍到,又一个女孩子住,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去打声招呼总没错。
按了半天门铃没人来开门,明明一开始还听到了电视机声音。等了好一会,都没人来看门。想着应该是没人在家。这个时间点应该都堵在北京的早高峰里,反正也没有影响到别人放下礼物就回家了。
肖一维的房子在一个高档小区,小区绿化占地面积倒是完全匹配了高昂的房价,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显得有些稀有。身后的搬家工人已经结束忙碌准备收工走人,北京干燥的天气加上新家里扬起的粉尘让她的鼻子干得有些疼,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也不知道是有人骂她,还是要感冒了,低头翻找口袋里的鼻舒。
“给。”肖一维去物业交完管理费回来看到周萌低着脑袋在口袋里翻着什么,见到滚在茶几边的鼻舒便明白了。
“啊,谢谢。”周萌开心地接过,“我说怎么找不到。”
“你也太丢三落四了,别回头第一天上班就在北京把自己给丢了啊!”肖一维像极了把女儿第一天送去大学的老父亲,操碎了心,“这个地方离工作室只有6公里,你应该能找到吧?要不我还是来接你吧。”
“老肖,你已经带我开过一遍路线了。放心,丢不了。”周萌宽慰他拍拍他的肩膀。
肖一维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周萌曾是知名路痴。在大学开学第一天就从宿舍去食堂的路上迷路了,被路过的肖一维“搭救”了。
周萌把鼻舒塞进鼻子里,一把撕开新沙发的保护膜。那张写着高昂价格的吊牌还没来得及拆掉,看着肖一维心疼的表情,盘腿窝在新沙发里,冲他欠打的笑笑,“肖老板破费了啊,买这么贵的沙发。”
两个人是大学同学,这次周萌大老远跑北京来和肖一维一起合作做电影,这个手工定制的沙发就是她敲诈来的。
上个月肖一维拿着东泰的合同,兴匆匆地打着飞的跑来上海找周萌谈合作。制作的是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合作的一部短篇动画,好不容易拿到了业界大佬公司的投资。
周萌大学就是动画专业,一毕业就在上海创业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这么多年靠不俗的作品成绩在业界早有了知名度。而肖一维大学一毕业被做金融的父亲抓回去继承家业,在商界驰骋了一圈,回头发现自己还是热爱做动画,于是当机立断舍弃成为下一个巴菲特的机会创立了自己的动画工作室。
第一部作品虽然没有大火,但加上肖一维的商业头脑推火了漫画周边,也算成功的有了一番水花。在筹备第二部作品时,肖一维立马想到了大学时与周萌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做的短片动画,当时还拿了大学生动漫创业赛最佳短片。几个人当时还打趣说,以后有钱了要做个连载,结果一毕业一群当时豪言壮志的人各奔东西,只有周萌还坚持在当时不景气的动画行业里挣扎。
肖一维在拿到投资前也不敢贸然去找周萌谈合作的事情,一从东泰出来,合同还没捂热就赶紧定了去上海的机票。
直到坐在周萌办公室的时候,他才觉得有些唐突了,虽然从学生时代他们就关系很好,可眼下毕竟他弃商从艺,他们现在也算得上小半个竞争对手。更何况在肖一维在商海里驰骋的那些年,周萌早就立稳了脚跟。表面上说是来谈合作,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周萌扶持他这个‘业界新人’罢了。
肖一维第一次觉得自己从伶牙俐齿变成了结巴,断断续续地说出自己的合作意向。一只手紧张的在西装裤上来回的摩擦,连面对东泰大老板的投资意向会上,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周萌全程没有说话,偶然点点头,算是认同他说的,然后只是在翻看合作计划书。最后周萌放下合作书,在肖一维注视下慢条不稳的给自己沏了杯茶,抬眼瞄了一眼心提到嗓子眼的肖一维,才笑着说,“行,什么时候开始。”
肖一维紧张的要命,都准备好对方会问的一大堆问题,比如两个工作室的合作方式,电影上映后的分成,可对面这个人好像丝毫不在乎,“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没有问题问了?不再想想?”
“老肖,你这是要我答应还是拒绝啊!”周萌本来一开始还装腔作势一脸严肃地听他磕磕巴巴的“演讲”,但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一脸焦急的样子,“怎么样,我刚才是不是特唬人!”
“你.....我没想到......”肖一维煽情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下一秒又加不正经起来,“你不会暗恋我吧,我可有女朋友了啊!我劝你早些断了垂涎我美色的歪念头!”
“滚。”周萌白了他一眼,看他浑身放松了下来,终于不磕巴了,“我一直想怎么报你当年的‘救命之恩’。而且,这个故事当时就是我画的初稿啊,坐等分钱不如参与制作啊!你放心,两边的工作我会权衡好的。但老肖,不,现在算是肖老板了。这员工宿舍你会提供吧,我最近看中了一套超贵的手工真皮沙发!你会给人家买的吧!”
肖一维看着对面这个人一脸讨好的眨眨眼,无奈地笑笑,果然商界那套不适合他们之间。
至于周萌说的“救命之恩”那件事,那还是周萌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了。
周萌大学时就用闲散的时间在杂志社更新一些连载漫画,小打小闹积攒了一些人气。大学毕业后勉强算是个新人漫画家,大家都在为找工作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拍脑门决定创立工作室自己做漫画。
然而现实总比理想来的残酷,工作室刚起步就连自己都养不起,还得请个助理帮自己做些琐碎的事情,只能租得起最便宜的老旧大厦的格子间。
周萌整日和助理两个人窝在几平米得小隔间,是整座大厦里最差的位置,靠着厕所边。夏天碰上空调坏掉的日子,终日被一股难闻的味道环绕着,最后连助理都忍受不了辞职了,又只剩下了她自己。
周萌虽然依旧画着漫画,有时还要接一下其他工作来负担工作室的开销。碰上运气不好连外单都接不到的时候,周萌担心交不起这个月的电费,她就连灯也舍不得开一盏,就借着电脑屏幕赶画稿,那一年她的近视度数都上升了好几百。
她做着别人眼里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偶然过年的聚会餐桌上还会收到来自长辈的“关心”,周萌只是礼貌地笑笑,然后说再试一年就放弃。
好再一年又一年的等待,难熬的日子总算到了头,周萌赶上了网漫发展的浪潮,她先前投稿的漫画在年轻人里人气很高,肖一维还打趣她说这是要成网红了。
直到收到第一份漫画IP形象的合作邀约时,周萌才有“红”的真实感,这感觉像在溺死前看到了灯塔射在身上的一束光,她要得救了。最后凭借第一部漫画的热卖,她的工作室终于从几平米得小隔间里,搬到市中心里的写字楼。
一切好似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周萌很顺利的找到投资便开始筹备制作动画电影,谁知道原来运势真的没有顺风顺水的说法,在最关键的时候投资人跑路资金链断裂,让她的电影陷入了难产的境界。雪上加霜的是工作室那一年的产出也全部消耗在这部作品上,工厂那边签的周边制作的订单也急着交尾款,不然就要算作违约,一度差点揭不开锅。
当肖一维接到周萌电话时,正在饭桌上里陪着老总们推杯换盏,在嘈杂的环境里依旧能听见电话那端周萌强忍着哭腔说,“老肖,能不能借我点钱。”
周萌估算了一下,要补上电影制作的窟窿和工作室的开销,前前后后大概要一千万。卖掉手上的房产时间周期长又来不及,银行抵押贷款的审核时间最快也要一周。翻遍了通讯录,手指停留在肖一维的名字上,几个老朋友里只有肖一维的经济条件比较宽裕。可有时候朋友之间往往最不能触及的就是金钱,有多少亲人最后为了房子和钱闹上了法庭。失眠犹豫了一整夜,为了能让工作室活下去,多丢脸也要试一试,最后拨通了电话。
一千万对于肖一维这种富二代来说,其实算不上压力,老爸随便签张支票就能给他。但是对于毕业刚下海经商没多久的肖一维家里给了很大的支持,这时也不好意思向家里开口。肖一维的公司刚谈下了一笔大单,对方的定金还没捂热乎,第二天肖一维就把手中能用的流动资金凑了凑都给了周萌转了过去。转完账才发现自己的银行卡里就只剩几百块了,看来只能厚着脸皮多回家蹭几顿饭了,但他经常说做朋友的义气最重要,就连周萌说要写借条给他,也被拒绝了。两天后竟然收到了让肖一维哭笑不得的一份快递,是周萌寄来的房产证,和一张律师公证的抵押声明。周萌平时看起来糊里糊涂的,这种时候却越发较真和清醒。
来年电影在周萌忐忑不安中上映了,幸运的是赶在暑期档一票学生党放假,又没和什么好莱坞大片撞档,票房成绩竟然令人欣慰。
院线没有预料到一个新人导演的票房也不俗,马上趁着有热度补办了一场见面会,肖一维自然而然就被邀请来了。
周萌和几个主创人员回答完观众对于电影的提问,主持人cue导演最后说几句,周萌眼眶红红地,看着台下乌压压的观众,握着麦克风的手又紧了紧。
肖一维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在最后几排的位置,有人拿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票房大卖和周导国漫之光之类的鼓励的话。先前她在最难过的时候发了一些丧气话,很多人在网上留言说会一直等她第一部作品上映。尽管底下的观众和粉丝难以了解她那些背后的曲折,不能在她难过伤心时给她一个哪怕安慰的拥抱,但他们今天手里的那一张电影票已经是对一个作者最好的支持,胜过了千言万语。
周萌站在台上百感交集,有几个记者被邀请来采访,相机的闪光灯让她一瞬间有些精神恍惚,一时之间回忆起了许多过往。
那个格子间时常会坏掉的空调,大夏天去出版社手机没电,身上忘记带钱,走了好几站路才到了出版社可还是因为编辑的那句很普通,灰溜溜的打道回府。还有工作室遇到财务危机时,父母拿出房产证的塞给自己的时候。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不知从哪一件小事开始说起,可这些终究可以成为“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她瞥见了观众席里眼眶泛红的肖一维,西装革履的坐在那里和旁边的观众显得有些突兀。看见自己目光落在他身上,还低头用手盖住了眼睛想掩盖什么。
最后她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一下,微笑着说,“这部电影能得到大家的喜爱,很荣幸,非常感谢每一位到场的朋友和我们幕后所有工作人员的努力。能走到今天真感谢每一位支持我们的人,最后,我还要感谢一位朋友,没有他的帮助可能就没有这部作品。老肖,谢谢你!还有,这个世界也欢迎你回来!”
在电影首映会结束后,周萌悄悄把银行卡塞进在观众席哭成泪人的肖一维的口袋里,肖一维还倔强的说是因为电影情节太感人了,才不是因为她说的鬼话。也是在这一晚,肖一维发了条很长的信息给自己的父亲,决定离开父亲的庇护,显然过程自然不太顺利,但好在他还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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