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江黎的白月光同时被绑架。
绑匪很直接:“看在赎金的份上,江大人可带走一人。是带走你的夫人,还是继母?”
江黎没有犹豫,给丢下一纸和离书,选了白月光。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我不由撕下绑匪的胡子,感叹道:
“可算是跟这癫公和离了。”
1
穿书后,我成了小妈文学中,男主名义上的妻子。
刚穿来,我就无意间撞破我那人前清冷矜贵,性情淡漠的夫君将公公新娶的夫人抵在墙角,极尽温柔地亲吻。
我不敢多看,这场面实在有些惊悚。
我躲回房中,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他俩是**了,最后倒霉的是却还是我。
想想这部小说后面,“我”因为发现男主和小娘的私情,被男主设计陷害,杀人灭口,抄家灭族,我就不寒而栗。
原身着实可怜,而如今这个可怜的人成了我。
凭什么我就得做冤大头?
我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早做打算了。
思索一夜,翌日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给“小娘”请安。
我规规矩矩行礼:“夫人安好。”
她笑意轻柔地将我拉起:“二少夫人不必多礼。”
小娘名为林落,与我年纪相仿。
却嫁给了江黎的爹,成了府中小娘。
初到这里,我并没有同她亲近。
可如今看来,为了自己的小明,我必须了解她。
我主动向她示好,说想同她一道去逛街。
她与我年龄无二,做了府中主母这段时间也闷得慌,很快便接受了我的提议,简单准备后便同我上了街。
林落是个灵动的姑娘,心地善良又有主见,性格也随和,我与她的相处很是舒心。
抛开身份,我挺喜欢她的。
我同她一路说笑,一路在看铺子上的首饰珠花。
她俯身去拿一支发簪,衣领微微敞开,只一眼,我便瞥见她衣领下暧昧的一抹红。
我想到了昨夜她与江黎的亲热,一时复杂情绪涌上心头,竟是忽略了身后的嘈杂。
“闪开!闪开!”
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一把扯过来,用刀架在脖子上挟持。
刀锋在颈间散发寒意,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随后男人挟持着我,挡在身后骑马而来的人跟前:“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马背上的男人面容清俊,但未急着开口,而是在等他身后而来的马车。
待马车停稳,男人下了马上前问道:“大人,他挟持了一位夫人。”
车帘被撩起,探出一只白皙骨感的手来,紧接着从马车上出来一个身穿墨色衣袍的男人,眉目如雕刻,鼻挺如山脊,薄唇轻抿带着凉薄。
他轻轻一抬眼便是凌厉和寒凉,周身隐隐带着生人勿近的威势,周身都是矜贵淡漠。
可我实在无暇欣赏他的容貌,毕竟刀还架在我脖子上。
男人一抬手,身旁的人就递上了一把弓。
他悠哉拉弓搭箭,然后把箭对准了我。
是的,是对准了我。
我一下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咬牙对挟持我的人说:“他第一箭便是要杀了我,我一死你定活不了。”
“倒不如松开我赶紧跑。”
果然,我话音刚落男人便道:“夫人大义,今日协助我捉拿逆贼,我定会为夫人讨个封赏,也不枉夫人英勇就义。”
挟持我的人低低骂了一声,“这沈渊当真人性凉薄。”
2
原来拿箭对着我的男人叫沈渊,真是个狗东西,直接将我说死了。
林落在一旁急忙开口:“这位大人,这是江黎江大人的夫人,还望大人救她一命。”
本以为搬出了江黎的名字,沈渊能有所动摇。
岂料他只是轻嗤一声,道:“又不是我夫人,为何要救?”
我气得牙疼,宁愿被挟持我之人抹了脖子,也不愿就这么被他一箭射死了。
我又道:“听见没有,你挟持了我一点用都没有,还白白搭上了一条无辜之人的命,我若是你干脆跟他拼了。”
不等人反应,沈渊的箭已经朝我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挟持我的男人一把将我推倒在地,直直朝着沈渊冲过去。
我不禁腹诽,说他心善吧,他挟持了无辜的我。
说他不善吧,危急时刻又将我推开。
可男人刚迈出一步,就被沈渊一箭贯穿了喉咙,我面上一热被溅到了他的血。
方才还活着的男人下一刻便不动了,我一时被吓得愣在原地,紧紧盯着他的尸首。
我一抬眼,见沈渊不知何时下了马车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想往后躲,可双腿不听使唤软得厉害,跌坐在地动弹不得。
关键时刻,时林落将我护在身后,她面色不善地瞪着沈渊,丝毫不惧他的威势。
不愧是女主。
她说:“人你都已经杀了,还想做什么?还嫌吓她吓得不够多吗?”
沈渊居高临下睨着我,眼底的寒凉将我后背一冷。
我回过神来迎上他的寒眸,站起身来冷笑道:“妾身多谢大人替妾身讨封赏,妾身无福消受。”
这厮,贼人都比他有人情味。
跟我拿爱玩**的狗夫君真是一丘之貉。
后怕之余,又涌起怒意,气得我想一刀捅了他。
正是双方眼神交锋之时江黎赶来了。
他张口便问林落可有受伤,在得知她无碍,才想起来要在人前与我维持夫妻恩爱,他大发慈悲似的问我如何。
我没好气道:“还没死。”
江黎眉头一蹙却没发作,故意将我揽在怀中安慰。
我心中吐槽,光顾着想捅沈渊漏了你江黎了是吧?
眼下到底不是发作的时候,我忍了江黎的虚伪同他们“小两口”一道回了府。
回府后,我借口身子不适,拒绝旁人关心,回了自己的院子。
丫头春儿在为我脖颈上的小口上药,她没忍住抱怨:“二少爷也真是的,看不到二少夫人脖颈上的伤吗?竟连问都不问一声。”
他哪里有空?他正忙着安慰林落呢。
本以为江黎不会过来,岂料晚些时候他还是来了。
他依旧一副淡漠模样,好似我是什么陌生人一般。
“你往日少与夫人亲近,今日怎么想起来要约她逛街?”
这是怪我连累林落陷入危险了。
“不可以吗?”我抬眉反问。
他似是不满意我的态度,眼底生起不悦来:“往后少去她的院子。”
我一下不爽:“就许你日日都去,却不许我去吗?”
江黎眼眸一凛:“你这是何意?”
可我今日受了不少惊吓和委屈,一时口无遮拦:“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非得让我挑破?”
江黎脸色一沉,一双眸如寒冰。
他一把掐住我的喉咙:“白芷,你比我想得聪明。”
他丝毫不遮掩眸底的杀意,力道在不断加重,窒息之感叫我难受得紧,干脆破罐破摔:“杀了我你又该如何交代?林落又会怎么看你?”
他动作一顿,片刻后慢慢收回力道,可手依旧停留在我颈间,他漫不经心按在我的伤口上,“你是个聪明人,只要老实一些我不会亏待你,二少奶奶的身份只会是你的。”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和离,只要同我和离我就不会说出去。”
他按伤口的力道又重了:“别蠢了,我需要有人坐在这个位子上。”
果然我就是个倒霉蛋。
“你大可换个人骗。”
他低低发笑:“我一般只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若我换了个人,你就没有必要再活着了。”
我朝他笑了笑:“那我死之前会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与林落的事,我若死了,你与林落也不能好好在一起,依她的性子会隔着一条人命同你在一起吗?”
3
林落具有一切这世上的美好品质,我是女配,自然该做些恶事的。
江黎深深看了我一眼,终于收回手。
他的手上还沾着我的血。
“我会考虑你的要求,但在此之前你不许妄动。”
“成交。”
江黎不会觉得我性格有所转变,他压根就不在乎我的性格,更不知道原本的白芷是什么性格,倒省了我要在他面前装贤淑温柔。
脖颈处的痛意明显。
我摔了茶盏,看着碎片心中发冷。
江黎是半分余地都不留了,那也就别怪我对他不利了。
自那日后,我随身带着一把匕首,将发簪磨得尖利。
我不再去找林落。
我在等她来找我。
果然,不出三日,林落便耐不住无聊要约我同游。
我欣然应下,再次同她出了门。
我并未对她使坏,只是真心同她相处。
在他面前,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暗暗将话题引到沈渊的身上。
林落并没有提防我,饶是江黎说我心机深沉,她也选择相信。
我故意约她去酒楼喝酒。
她从前是大家闺秀,溜出去喝酒的事从来没有过。
出于信任她还是跟我去了。
我将她灌醉,问到了她与江黎的事。
林落与江黎本是青梅竹马,两人也情投意合。
可林家家道中落,林落自觉配不上江黎,拒绝了他的表白。
后来,林落受尽苦楚,却阴差阳错嫁给了江老爷子。
这便开始了她与江黎禁忌的纠缠。
林落还告诉我,江黎近些日子很是烦恼。
只因朝中奸臣首辅当道,江黎在朝堂时被压制。
江黎只能另寻他法,他查到那奸臣在峰州的一处私矿。
再多的信息,江黎也不清楚了。
不过于我而言,这些便已足够。
我差人去告知了江黎,等江黎的马车赶到时我便出了厢房先一步离开。
我被困后宅,全然不得朝堂消息,而原书涉及权谋朝政,也不过寥寥三两句。
我只能差人去打探当今首辅为何人。
才知奸臣首辅便是沈渊。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既然江黎不愿让我和离,那就别怪我去找沈渊联手了。
于是我特意去打探了沈渊常去的地方——锦春楼。
锦春楼是青楼,我为方便扮作男装前往。
老鸨收了我的银子,告诉我沈渊在哪一间房。
沈渊房外有侍卫看守,一个是当日骑在马背上的人叫青竹,另一个我从未见过。
我考虑过要扮作舞姬混进去,但那样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刺客。
倒不如直接一些,告诉沈渊我的来意。
我直直朝着青竹而去,说:“劳你通报,我要见大人。”
青竹认出了我,见我乔装打扮眼底有审视:“大人不是随便就能见的。”
“倘若是有利于他的呢?”
青竹犹豫一瞬,还是进去通报了。
片刻后他折返,“夫人请。”
我进去时屋中歌舞不断,沈渊坐在主位,旁侧的位置应该还有个人,只是现在不见人影。
我开门见山:“大人与江黎不对付吧?不如你我合作,也可助大人成事。”
沈渊眉头一挑:“你想要什么?而你又能给我什么?”
“我要和离,而大人能及时止损。”
“何意?”
“大人在峰州有把柄吧?”
他眼眸一冷,后笑开来:“我若没记错的话,你是他夫人吧?”
“我说过了,我要同他和离,需要有人在外部助我。”
他玩笑一般:“好,且答应同你合作。”
见他答应我转身便要走。
谁知从窗外射进一支箭来,房中的舞姬惊慌四散,沈渊一个飞身将我带至死角躲避。
他离我很近,几乎是将我整个人环住。
他垂头看着我抵在他腰腹的刀发笑:“这么忌惮我?”
“毕竟有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