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这么臭,霍西妄受得了吗?”
沈棠心底积压的怒火燃烧起来。
如果不是南梨挡着,恐怕早就冲上去了。
“西妄根本不喜欢你,欲拒还迎的把戏少玩儿。”
冯书书一改往日温柔乖巧的模样,神色狠戾,咄咄逼人。
南梨唇角微扬,眼神仍冷得彻骨。
她扬手,一巴掌砸在冯书书脸上,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你想当霍夫人,我不在乎。去找霍西妄,让他赶紧说服霍老爷子和我离婚,再有下次,还打你!”
冯书书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她涨红了脸,眼泪汪汪的瞪着南梨,眼底闪烁着愤怒和不满的火焰。
“你敢打我?”
冯书书咬牙切齿。
沈棠没好气儿的反驳。
“听不懂人话啊你?我家梨梨说了,再嘴贱,还打你。”
冯书书又羞又气,余光瞥见南梨身后恍恍惚惚的人影。
她眼疾手快扯着南梨的胳膊后退几步。
哗啦一声。
冯书书跌进小湖,南梨和沈棠被溅了一身水。
“——救命!”
沈棠瞠目结舌,南梨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她突然失去平衡。
膝盖重重的擦在地上,南梨疼得眼前一黑,眼圈儿顿时红了。
“梨梨……”
沈棠顾不得水里扑腾的冯书书,她连忙扶起南梨。
膝盖的伤口开始渗血,剧烈的疼痛逼得南梨满头冷汗。
“霍西妄,你有病啊!”
沈棠心疼不已,连忙扯下披肩盖在南梨伤口上止血。
冯书书被人打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个落汤鸡,面色惨白、瑟瑟发抖,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明显。
她惊恐的抱住霍西妄不撒手。
“好冷……好痛……”
霍西妄惊魂未定,他远远的看着冯书书跌进了湖里,一颗心忐忑不安。
直到把人完好无损的捞出来,他双眼通红,脸色阴沉可怖。
“南梨,你知不知道书书她还是个孕妇!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冯书书浑身颤抖软倒在霍西妄怀里,还不忘向南梨投去挑衅的目光。
湖边的动静不小,霍西妄堂而皇之的抱着湿淋淋的冯书书离开。
沈棠搀着南梨坐下,小心的吹着气。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凑过来的人忽然散开,空气仿佛在一瞬间结成了冰。
“梨梨,我带您去医院。”
沈棠刚站起来,就猝不及防的被人拉住了。
“是你?”
许随握着沈棠的手,沈棠想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
“你干嘛,梨梨受伤了。”
许随无奈的冲沈棠身后大喊一声。
“秦哥,棠我带走了,你赶紧送嫂子去医院。”
旁边聚着的大部分人也恭恭敬敬地看着徐晏,小声议论着。
“看,是秦家太子爷来了。”
“这位就是秦家那位二世主?”
“秦时晏!是秦时晏!”
沈棠目瞪口呆。
“秦……秦……嫂子?”
一脸茫然的被许随拉走,沈棠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昏黄灯光下,徐晏轻挑下眉,眼睑耷拉望着南梨。
疼痛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南梨冷汗涔涔,倔强的试图重新站起来。
“别乱动。”
徐晏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手轻轻擦掉南梨脸上的泪,把疼得直冒冷汗缩成一团的人揽入怀中。
“逞什么强。”
南梨被拥进男人宽厚的怀抱,鼻尖萦绕着凛冽的沉香。
熟悉的气息莫名让人安心。
目光缓缓上移,南梨深深的注视着男人锋利的下颌,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
“徐晏。”
南梨睫毛倏忽一颤,眼神复杂难辨。
“不,秦时晏。”
南梨痛的恍惚,许随的话却一字不落的砸在耳畔。
小白兔摇身一变成了秦时晏,南梨震惊之余难免觉得荒唐。
“秦时晏。”她小声呢喃。
“先处理伤口。”秦时晏没有否认。
许随打定了主意叫南梨知道,要不然也不会非要连名带姓的喊他。
更何况,周围人的议论声,也已经印证了男人的身份。
“不去医院。”
南梨缄默许久,突然小声呢喃。
秦时晏没答,揽着南梨的肩膀走进会客厅。
“为什么怕去医院?”
上次醉酒,南梨醉醺醺的时候也不忘叮嘱不想去医院,秦时晏感到疑惑。
南梨眼神忽地一黯。
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和日复一日吃不完的药,南梨只要一想到病房里蓝白纹路,就情不自禁的发抖。
秦时晏察觉怀里的人抖得更厉害。
他加快脚步,小心翼翼的把南梨抱到沙发上放下。
“很痛。”
恐惧和疼痛像看不见的手紧紧的攥住南梨的心脏,她的冷汗一滴一滴的从额头上滚落,恹恹的看着秦时晏忙碌。
秦时晏眉心皱得厉害,即使再小心,消毒擦药的动作还是激得南梨流泪。
南梨低头忍痛,泪水滑入秦时晏掌心,烫得他心神不宁。
“再忍忍。”
秦时晏裹好纱布,才去看南梨。
南梨眼眶通红,眉梢眼角都漫溢疲惫和无奈。
秦时晏内心波澜起伏,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刺痛又难受。
“怎么回事?”
南梨强忍着腿上钻心的痛。
“如你所见,我打了冯书书。”
看在秦时晏好心帮她处理伤口的份上,南梨耐心解释。
“她自己掉进去的?”
秦时晏拧着眉。
“霍西妄说是我推的。”
南梨微笑,看秦时晏认真的样子那股子想逗弄人的心思又升腾翻滚。
“小白兔,大学生,秦大公子?”
南梨慢条斯理一字一顿。
好一个秦时晏。
放着好好的秦家太子不做,非要扮清纯男大和她玩儿艳遇。
要不是围观人员的议论,要不是许随的那一嘴,她现在还被他玩得团团转。
秦时晏一噎,低沉的嗓音染着戏谑。
“姐姐?”
南梨脸皮发烫。
太犯规了。
顶着这么一张脸喊她姐姐。
即便南梨再三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那个神秘莫测的秦时晏,而不是乖巧无害的徐晏,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深呼吸。
“行了吧太子爷,好玩儿吗?”
南梨心里警铃大作,突然间变得警惕起来。
秦时晏不是徐晏。
她和徐晏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过了。
可如果徐晏就是秦时晏,那一切都会不一样。
“秦时晏,你到底想干什么?”
南梨问道,不动声色的往后靠。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奇异的气氛,南梨的目光在秦时晏脸上游离。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像秋夜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