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砰的一声踹开门,接着赶忙下去查看她的状况。
看见了正躺在床上的盛云汐。
而那张床,因为没有什么额外的设施,显得异常破旧,甚至翻个身还会吱呀呀的乱晃。
听见他来了,盛云汐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刚才还在纳闷,有谁开门是用踹的,甚至天真的幻想了一秒会有正义使者来解救她。
可看见傅予寒的脸后,她的幻想又再次破灭了。
也是,除了他,会有谁拥有这么独特的开门方式?
傅予寒本来气的不行,但看见他的脸后,莫名了冷静下来。
他扯起嘴角,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又恢复了他那嘲弄地嘴脸。
“被虐待成这样,都不知道起身反抗一声?”
听着他的嘲讽,盛云汐紧抿嘴唇不说话。
如今她每天进食少得可怜,连下床都是奢侈,又怎么有力气开口辩驳呢?
见她默默低头不说话的样子,傅予寒倒是觉得心胸舒畅了不少,他冷哼一声,接着挥了挥手,下人们连忙把吃的端到她的面前。
“吃吧。”
傅予寒话音刚落,她就已经拿起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这不怪她,她太饿了,饿到几乎要晕厥。
她觉得自己要是在不吃饭,估计明天她都没力气睁眼了。
所以现在她也不想和傅予寒斗嘴,只想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傅予寒就这么皱眉看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记忆中的她从小就很优雅可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吃东西这么狼狈过。
正沉思着,盛云汐却突然咳嗽起来。
傅予寒连忙给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忙给她递水喝。
看着她喝完水,不咳嗽了,傅予寒又来了一句。
“跟个饿死鬼一样,又没人跟你抢吃的,”
几个鸡腿下肚,盛云汐面对食物可以保持基本的理智,就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吃的很均衡。
毕竟只有营养均衡了,肚子里的宝宝才能茁壮成长。
而且她也清楚,这样的机会不是天天有,哪天傅予寒不在了或者是他突然改变主意要饿她三天五天的,她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当前,她能吃就吃。
傅予寒挑眉看她,从他刚进来到现在,盛云汐除了猛猛吃饭以外,都没有理过他或者正眼瞧他一眼,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耐,便夺过她的筷子,迫使她看着自己。
“我跟你说话你聋了?”
眼见筷子被抢,盛云汐才看着她,但眸子写满了不耐。
“你想我对你说什么?”
这问题可把傅予寒问住了,他愣了一下,接着皱眉开口。
“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成了耳旁风?”
闻言,盛云汐虽有不悦,却也藏起了情绪,面无表情地复述。
“被虐待成这样,都不知道起来反抗一声。”
“吃吧。”
“跟个饿死鬼一样,又没人跟你抢吃的。”
“我跟你……”
傅予寒终于憋不住了:“盛云汐,你在干什么?”
她平静的眸子里不起一丝波澜,只是用着平淡的语气说。
“我在复述你的话,证明我没把你的话当耳旁风。”
傅予寒:“……”
见他不说话,盛云汐利落的从他手里拿走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
直到盛云汐的肚子再也塞不下东西,盛云汐才轻轻的揉了揉肚子,神情有了少许放松。
被饿了这么多天,这是她第一次吃饱。
太不容易了。
看着她脸颊的凹陷,傅予寒能看出来这些日子她被饿的不轻,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话证明他不是故意的,可话一说出口,就变成了:“被人虐待了也不知道张嘴,真是活该。”
闻言,盛云汐却突然看着他,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傅先生,你自从把我关进地下室,就一直不闻不问,也不回来,这么多天,我都一直呆在这里,没有人理我,你让我跟谁说理去?”
此话一出,傅予寒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多天都没回来的事实。
见状,他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这些日子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我……”
可话说到一半,傅予寒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无意识的朝她解释。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坐在他面前的,是他的仇人。
他对仇人有耐心个什么劲儿?
自己能赏她一口饭吃,都算好的。
他立马收住了自己的话,接着嘴角带着些戏谑开口。
“你红杏出墙,怀了别人的孩子,我把你关起来不是应该的?你又怎么有脸指责是我的问题?”
面对他嘲弄的表情,盛云汐突然哑声。
她已经跟他说了这么多遍,他居然还认为这是她和别人的孩子。
她突然没了开口说话的欲望。
可她的沉默在傅予寒看来,则是再一次的心虚。
傅予寒冷嗤一声。
看吧,这女人总是这样,每当自己戳破了她的谎言,她总会默不作声的低着头。
可突然间,盛云汐的话却传进傅予寒的耳朵。
“我说,这是你的孩子,你信不信?”
面对她的眼睛,傅予寒突然心慌,可还是鬼使神差的否认。
“你觉得我会信?”
得。
她抿唇。
以后这个问题,她都不会在澄清了,反正无论她说多少遍,傅予寒也从来不会信她。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们两个如今都扯破脸皮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在乎傅予寒信不信么?
知道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其他都不重要。
迎接他们的又是一个沉默。
看着逐渐冷掉的饭菜,傅予寒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把吃的送出去。
可却忽略了盛云汐看着那些吃的的不舍。
下人走后,自觉地把地下室的门虚掩着,光艳照不进来,地下室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盛云汐随手打开旁边的小灯,暖黄的灯光照到她的脸上,给她的五官罩上一丝柔和的色彩。
盛云汐的五官一直是明艳那挂,但经历了这些事情的磋磨,她的眼中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锐气,取而代之的则是漆黑如墨的暗眸。
不知道的,以为她这是内敛,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她的沉默,不过是对生活妥协的无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