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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做永乐公主的时候,我是父皇的皇长女。
虽然也有几个妹妹,但却是其他嫔妃生的,关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脸上是笑脸,背后就是刀子。
每个人都在算计,算计父皇的宠爱,母妃的荣耀。
我也曾妄想过姐妹情深,但换来的都是背叛和冷漠。
姜晚晚这样的我没有遇见过,但却知道她对姜早早是真的疼爱。
哭过之后,心里的大石头好像少了一些。
我出门看过,这次姜晚晚是真的离开了。
我不会梳头,也不会打扫屋子。
做永乐公主的时候不需要我做,做宫女的时候姜早早也是派人服侍我,不需要我动手。
但现在,我是姜早早,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我新手做。
梳头在我眼里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就算是做公主,也需要三四个宫女服侍一刻钟才能将头发梳好。
现在我只能勉强将已经结块的头发梳顺,用一根发带简单地绑在脑后。
打开门,天光已经大亮。
姜家院子不大,但却住了两户人家。
分别是姜早早家和姜家大伯。
姜家大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住的屋子自然就多。
此时大堂内,姜家大伯和几个子女都在,正其乐融融的用早饭,唯独不见姜晚晚的身影。
上辈子,我听姜早早说过,她刚一岁那年,父母接连染上瘟疫去世,只有一个姐姐姜晚晚跟她相依为命。
大伯家不愿意养多出来的两个小孩,姜晚晚就去求大伯,说她包揽家里全部的活,只能让她和妹妹待在这个家里。
大伯家的三表姐姜渺渺一看见我,立马阴阳怪气道:“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不求姜晚晚给你梳公主发髻了?”
“瞧你那张丑脸,就算梳了公主发髻,也是小丑扮公主。”
我没有理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自顾自到角落里拿扫帚。
一旁没有说话的大表哥突然开口:“她今天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走路的样子到是挺好看的。”
我默然,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不再是永乐公主的事实,但多年的教养和仪态是刻在骨子里的。
姜渺渺突然不高兴,将碗重重磕在桌上,瞪了一眼大表哥,跑过来抢走我手里的扫帚。
“姜早早你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是个人不理,狗都嫌的人,在这儿装什么勤劳呢!”
重新买了早饭回来的姜晚晚,正巧见到这一幕,冲过来挡在我面前。
“姜渺渺你干嘛!”
姜渺渺见到姜晚晚,嚣张的气焰突然就消了。
“哼,只知道躲在姜晚晚后面,真是个胆小鬼。”
姜晚晚一手拿着扫帚,一手牵着我,回到自家屋里。
她没有说话,只自顾自的打扫地上我扔掉的早饭。
我捧着手中姜晚晚新给我的早饭,心底有些温暖。
哑着嗓子开口:“......早上,对不起。”
姜晚晚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后笑了笑。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早早还疼吗?姐姐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我眼眶一红,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疼吗。
世人都知道,当今皇上最疼爱的是永乐公主。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父皇疼爱的是优秀出众的永乐公主。
小时候,母后会督促我练字,练不好就会罚我在寒霜天到廊下站规矩,一站就是大半天,直到双腿冻到麻木才会让我回屋。
就因为我父皇,喜欢好看的字。
日日练,年年练,就算手上长满冻疮也不能停歇。
只有父皇偶尔的夸奖,才能让我休息半日。
也只有父皇来宫中看我时,母后才会对我笑,我就抱着这点温暖,练的更加拼命。
琴棋书画,我样样出挑。
父皇常常夸奖我,说我当得起皇长女的称号,我也以此为荣。
现在想想,我不像他们的女儿,更像是皇室向外展出的优秀藏品。
姜晚晚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像是在对待最珍贵的宝贝。
我赶紧摇摇头,答道:“不疼了。”
姜早早一直视自己的家人是拖累,甚至怨恨他们只是贫贱的农民,却不知道她丢掉的是世上难有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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