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晚，刘老大媳妇上门。

“刘婶。”

“小静，你爹娘在家吧！”刘婶看了一眼院子问道。

“在，我给你去叫。”柴劈了一半，我先进去叫养母出来。

“刘姐，你找我。”

刘婶抓了一大把糖，笑呵呵说:“过两天，我家儿子结婚，简单摆几桌，还请你捧个场，过来一同热闹。”

“这日子过的可真快，小志那孩子我还记得当时还在地上爬，一转眼，都要结婚了。刘姐，恭喜啊！你看你这福气真好，可让我好嫉妒。”

两人都是说些喜气话，我继续在墙角劈柴。

“还说我呢，你也是好福气，你这儿媳妇可是从此都养着的，啥事都能干，十里都挑不出来这么一个勤快的。

小清和小静婚事也快将近了吧，这都快过年了，小清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刘婶忙着自己儿子的事，还不知道李敏清已经回来了，还带了女朋友。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会就这么巧给陈婉儿听到了吧，那她会怎么想？

“他们两个为什么会结婚，他们不是兄妹吗？”陈婉儿推门出来，冷冷质问。

刘婶奇怪的打量她，顺便解释：“小静就是从小给小清养的童养媳，他俩不结婚，那跟谁结婚，这谁啊，你家亲戚？”

养母面上挂不住，隐约有生气的架势：“这是我们小清带回来的女朋友，哪有什么童养媳，这玩笑可开不得。”

刘婶敏锐的觉察到不对，糊弄几句就说家里有事要忙离开了。

“她是你家的童养媳，那我呢，我算那回子的事？你从来不说关于你妹妹的事，原来根本就不是妹妹，合着你们这一大家子都是在骗我。”

陈婉儿得知自己被骗格外生气，李敏清见人跑出去也去追。

“婉儿，天都黑了，你还要到哪里去，快回来。”

“我不要你们管我，我要回家，省的你们这一大家子骗人精来骗我。”

‘婉儿，婉儿，你听我给你解释……”

两人声音渐远，养母立马又换了一张嘴脸。

“跪下。”她凌厉呵斥。

我跪在地上，她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不知。”

下一秒一个大耳光扇过来，我几乎站不稳身子。

“要不是有你个祸害，婉儿怎么会和小清吵架，我李家养你二十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白吃白喝还给我们添堵，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捡了你这个丧门星回家。”

这么多年的打压，我该习惯的。

可我又扪心自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记事起就在李家，他们说我是别人的童养媳，我学着照顾人，学着干活。

突然有一天告诉我，不需要我了，我是多余的，我就成了祸害。

“我不是祸害，我没有做错。”心声刚刚诉说出口，遭受到的只是更猛烈的毒打。

养母随手抄起一个柴抽打在我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发泄她的怒火。

“小贱人，长本事了是吧，还敢顶嘴，我叫你顶嘴，叫你顶嘴，我打死你，不是有本事的很吗？你再叫啊，知不知道你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给你的……

从小到大花了我们多少钱，你这么硬气，有本事都还给我们，你说说这么多年的吃喝拉撒，我们还供你读书……你欠我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读书只读了小学，还是我自己倒卖一点草药山货攒的学费，他们根本就没出钱，他们觉得一个童养媳花那个钱干啥，不用他们出钱有个好名声他们也就随我去了。

至于吃喝，确实存在，可从小我就学着干活，一个人的生活应该也是够的吧！

我被罚跪在院子内，直至深夜。

李敏清哄好了陈婉儿，揽着她的肩往屋内走，两人只是瞥了眼，都没理会还跪着的我。

冬天的风像刺骨的针扎过，屋内洋溢着暖气和谐一片，阵阵欢声笑语刺得我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