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出门上香途中遇到劫匪,我与众人走散。
再回城,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尚书府嫡女被劫持,清白被毁。
在我绝望准备自缢之际,陈凌云上门求娶。
万般无奈,我低嫁陈家。
成婚十年,却在他酒后,听到他与婆母吹嘘:「当初若不是用计毁她名节,我哪里娶的了尚书府的千金。」
婆母乐呵呵的附和:「是是是,我儿聪慧,她名节被毁,这辈子在这个家都得低伏做小,任我们差遣。」
我气极,一把火与他们同归于尽,却重生在上香那天。
1
我醒来时,正站在马车前准备出发。
前世正是陈凌云告诉我灵隐寺灵验,我便想着去上香,求一个好姻缘。
我往后退一步,果然看到马车上被人拿刻刀刻了个符号。
我死死盯着那地方,心中怒火翻涌。
怪不得上一世劫匪死盯着我的马车不放。
与我一同上香之人中,不泛马车华贵的,偏偏追着我那辆马车不放,害我与众人失散。
且劫匪不求财不求色,杀了马夫和丫鬟,把我赶到人迹罕见处便走了。
我在山中走了一日,才狼狈的回到家。
我回家是从侧门回的,父亲已经封锁消息。
当日之事涉及女眷声誉,各家都没有大肆宣扬的道理。
但次日京中便流言四起,说尚书府千金被劫持安然回来,定是委身劫匪,苟且偷生,清白不在。
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亲临现场一般。
大安虽民风开放,但对女子名声一事颇为看中。
我的名声毁了定然会累及家中女眷。
前世流言传出想必也是他的手笔。
此事一出,我声名狼藉,此生无望。
我日日以泪洗面,懊恼不已。
找不到罪魁祸首,我怀疑过很多人,但都毫无头绪,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父亲抓到匪徒之际,却发现所有的劫匪都被灭口。
但我并未怀疑过陈凌云,于我而言他是我表哥,与我有青梅竹马之谊,实在没理由害我。
却不想,他早就盯上我,打了设计娶我的主意。
从前他装的谦虚内敛,品德高尚,一见我举止有礼,言行有度,满口的之乎者也。
还真被他唬过去了,没想到他内里是个阴险狡诈、品行低劣之人。
父母想保我,顶着压力拦着消息不让我知道。
嫡姐不因被毁姻缘而怨恨我,反而时时宽慰我。
但我却不能那么自私,三尺白绫是为弥补我让家族蒙羞。
陈凌云却站了出来,将自己放在低处,求娶于我。
当日他对着父亲信誓旦旦:「我见小姐如明月,皎洁不可攀,情深难自抑,晚辈自知配不上小姐,但愿将心刨给她看,若小姐不嫌,晚辈愿娶小姐为妻,一生一世只爱她,绝不纳妾,绝无二心,一辈子对小姐好。」
他又满眼深情的对我说:「女子的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你无端受害,该死的另有他人,小姐在我心中永远高洁傲岸,冰清玉洁。」
父亲被他道貌岸然的模样欺骗,我也被他的花言巧语感动。
他当着众人面的豪言壮语算是击退了流言,父母为保我的性命将我嫁给陈凌云。
我并非贪恋红尘,只是我若死了,这些爱我的人该如何痛苦。
新婚夜,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满眼倾慕:「今日起你便是我陈家妇,定要恪守妇人本分,莫要惹事生非,从前往事,我通通不计较,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细细想来,什么不计较,他这是处处想在言语上压我一头,想让我自惭形愧。
成婚十余年,因名声被毁一事,我堂堂尚书府千金事事隐忍恭顺。
却得知当初害我的人是他!
只因我家世显赫,他高攀不上,便推我入烂泥里,再装作救世主的样子轻轻拉我一把。
让我对他感恩戴德,视他为依靠。
可真是阴险恶毒,费尽心机。
可惜这次不会让他如愿了。
「夏露,我有些头疼,我们改日再去吧。」我轻声吩咐身后的婢女。
夏露忧心我的身体,赶忙扶我回房。
2
重来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
刚一回房间,嫡姐就急匆匆的赶来:「听说你病了,如何了?有没有事?」
上一世嫡姐怕我做傻事,日日陪着我,安慰我。
想到这,我抱住她,窝在她怀里,贪恋这温暖。
次日一早,陈凌云登门拜访。
他是我母亲远房表姐的儿子,虽家世不显,但很会讲话做事。
姨母也很会装相,闺中时就很会讨母亲欢心。
是以母亲很喜欢这个子侄,我虽恨不得即刻杖杀了他,却也不好打草惊蛇。
想报仇,只能徐徐图之了。
陈凌云打着探望母亲的名号,明里暗里的打探我的消息。
昨日他怕是坐立难安,欢心雀跃,只等着我失踪一日的消息落实,便让人散播消息,毁我名节。
可他注定失望了。
我如往常一样向母亲请安,唤他表哥。
他温和的说:「听闻昨日灵隐寺出了事,我来看看表妹,见你无事我便放心了。」
我笑着回道:「昨日实在不巧,我突感不适,没能前去上香,也正好躲过一劫。」
他见我一脸坦然,松了口气,又问了我身子如何。
最后又不死心的把话题绕回来:「家母半月后要去灵隐寺还愿,表妹若还是有兴致可一同前往。」
我原本想拒绝,但转念想到上一世姨母的苛待,我欣然应约。
陈凌云走到门口,我小跑过去追他。
「表哥留步。」
陈凌云停下来后退一步:「表妹何事?」
我屏退丫鬟,从袖子拿出几张银票:「我想请表哥帮个忙,把这钱送到城西的李勇手里。」
我局促的说:「张家小姐最近新得了西域香水,价格奇高,父亲清廉,必不可能为我买来,我知这事不好,只央你帮我做一次可好?」
陈凌云迟疑片刻:「你这是…放印子钱?从哪里知道的?」
我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也是从旁人口中知道的,每月能有三成利,只帮我这一次,表哥,我攒够钱便不做了。」
「三成?」陈凌云惊呼出声,随即赶紧捂住嘴,把钱推还给我:「表妹如果缺钱,我可以为你想办法,莫要误入歧途。」
我羞愧难当:「表哥教训的是,我也是一时想岔了,别告诉我父亲。」
陈凌云若有所思的离开我家。
午后,夏露来告诉我,陈凌云去了城西,找李勇谈话。
我斟了杯茶,心中有了把握,一切正如我安排的进行。
3
半月后,我依约陪姨母去灵隐寺。
临行前,我特意提及马车上的刻痕。
陈凌云让姨母作陪,一是确定我去的时间,二是预防我一时兴起,再作罢不去,误了他的安排。
毕竟长辈相邀,我不好无故反悔。
事没成之前,以陈凌云谨慎的性子,不会提前告知姨母他的计划。
马车出城时我坐在自家的马车上,出城后我叫停马车。
姨母如今还需依附沈家,对我还算客气。
「宁儿,怎么了?」姨母颇为关心。
我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我这马车今日丫鬟疏忽,用错了香,这檀香我一闻便晕,有些不适。」
姨母被陈凌云嘱咐,定要带她去灵隐寺,略一思索:「宁儿若不嫌弃,姨母与你换车而乘。」
我顺势答谢,坐上了姨母的马车。
到了灵隐寺山下,上一世劫匪出没的地方。
外面乱了起来,我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劫匪井然有序的围着沈府的马车,惊了马,驱赶着马车跑远。
姨母,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生了个好儿子。
侍卫平息混乱后,护送山下女眷回城。
回府后,我惊慌的向父母讲述了事情,只说遇到了劫匪,姨母不知所踪。
父亲当即封锁消息,请陈凌云来商量对策。
前世我走了一日回府,姨母竟走了两日才回。
我都未出手散播流言,京中就已有了消息。
姨母实在不聪明,竟白日敲陈府正门归家。
太史令夫人被劫匪掳走两日平安归来,流言传播速度较我上一世差多了。
姨母如我上一世一般不敢出门,姨夫和陈凌云这两日都没上朝。
她说自己清白,谁信呢?
我倒是好奇,姨母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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