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成织女时,牛郎正贱兮兮地偷我衣裳。
我一个大嘴巴子把他扇得晕头转向。
“贱男人,偷到老娘头上来了!”
牛郎却嘿嘿一笑,叫我媳妇儿。
看着他猥琐的模样,我想到了后世流传的故事。
更是恶心得不行,顿时火冒三丈。
去特么的神仙爱情。
老娘要锤死他个恶臭偷衣贼。
1
七夕节到了,某乎上关于牛郎织女的话题又火了。
有个提问是:【为什么现在都没有织女这样的好女人了?】
下面的回答评论五花八门。
却无一例外,看得人眼前一黑又一黑。
【羡慕牛郎织女的神仙爱情,可惜现在的女人都自私自利,还拜金。】
【点了,楼上的哥们说得对,现在的社会风气就这样,就是给那些女的太多脸了,放在以前,打两顿就老实了。】
【要是能娶到织女这样贤惠的女人,就算是让我住豪宅,开豪车我都愿意。】
看着这些发言,我冷笑一声。
典,太典了。
有些男的,就喜欢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自娱自乐,达到精神高潮。
实际上,一群人不过是癞蛤蟆教青蛙,瞎几把呱呱呱。
我扣字:【神特么的神仙爱情,仙女下凡伺候恶臭偷衣贼,还给她生儿育女,有什么好羡慕的?】
短短十分钟,我被群起而攻之。
回复和个人主页都被冲爆了。
我扶额苦笑,这些男孩也真是的。
在某些时候,真是出奇的团结呢。
恶臭。
来,你告诉我,牛二偷看织女仙子洗澡。
偷了人家的衣服,害得织女失去法力,将人引到家中结婚生子,伺候他一家老小。
这和拐卖有什么区别?
还神仙爱情。
爱个锤子,要是老娘,锤不死他。
2
跟恶臭男对线,也是个体力活儿。
更何况我一秒十喷,更需要休息。
没想到我刚闭上眼睛,眼前的景象忽然一变。
我的褂子我的袄,我的大脑变大枣。
看着自己置身于寒潭,我不由得一愣。
瞬间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好消息,穿成了仙女。
坏消息,我是织女。
心里正好有气没处撒,转头便对上一张贼眉鼠眼的脸。
只见牛二藏在树丛后面,正蹑手蹑脚朝着我的纱衣靠近。
我瞬时反应过来,朝着岸边赶去。
但是下一秒,好像触发了什么开关。
湖里的其他几个姐姐,像是看不见我一样,径直向着天上飞去。
我抄?
我心中震惊不已,不带这样玩的吧?
再回头,牛二脏兮兮的手已经一把将我的纱衣抱起。
还猥琐地在鼻子前闻了闻。
他贱兮兮的,嘿嘿一笑:“姑娘要是想要你的衣裳,便来追我吧。”
牛二脸颊和鼻子上的点点麻子皱起,像是苍蝇拉在脸上的点点小屎一样。
晦气玩意儿。
真倒胃口。
牛二说完,转身撒腿就跑。
他身材瘦小,细胳膊细腿,衣裳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跑动间随风荡起。
看着甚是滑稽。
?
他在自信什么?
我不懂,但我追了上去。
轻而易举,我便追上了牛二,一把薅住他的后领子狠狠往后一拽。
牛二“哎呦”一声,倒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儿。
我拍了拍手,叉腰站在牛二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牛二皱巴着一张脸,龇牙咧嘴的。
离得近了,他门牙上黄黄的堆积起来的泥垢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牛二疑惑:“姑娘为何如此勇猛?”
我拍了拍手,冷哼一声。
开玩笑,老娘在校八百米年年都是满分,又是省拳击冠军。
还有更勇猛的你不知道呢。
不过,我自然不会跟这种恶臭男多费口舌。
“衣服还我。”
谁知牛二坐在地上,将纱衣将屁股下面藏了藏,眼珠子骨碌一转。
“什么衣服,我不曾见过?”
不是,打量着蒙我呢?
我看起来像智障吗?
明明是他方才说,要是想要衣裳,就追上他。
现在跟我搞哪出?
怒从心中起,看着他这副贱人模样,我一个大嘴巴子将他打得在原地转了个圈。
“你要是听不懂人话,老娘也略懂些拳脚。”
“把衣服交出来!”
3
牛二是个软骨头,看着我即将落到他身上的一通老拳。
他瞬间萎了,挠了挠屁股。
不仅交出了纱衣,还将老黄牛卖了个干净。
“姑娘饶命啊,都是老黄牛教我这么做的,不关我的事。”
他着急忙慌地摆着手,好似慢一点我就会打死他似的。
我冷哼一声。
看着牛二的窝囊样。
实在很难想象,织女这样一个天上的仙子,甘愿下凡跟他生活在一起。
美其名曰,织女在家弹花织布,牛郎日日上街卖布挣钱养家,小两口过起了舒心日子。
感情甚笃,三年抱俩,幸福美满。
我呸。
还天天上街卖布挣钱养家。
那布是谁织的,我请问呢?
三年抱俩,你的意思是说,织女一边弹花织布,一边生儿育女,然后牛郎去卖了个布,就成他挣钱养家了?
简直好笑。
我一把扯回纱衣,上面沾上了些臭烘烘的味道。
是牛粪的味道。
我忍住心里的恶心,看着牛二恶狠狠道。
“我管你是谁指使,管好你自己就对了,它让你吃屎你怎么不吃呢?”
“少责怪别人,多反思自己。”
牛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满意点点头,将纱衣拿去河边洗干净。
待它干了后,穿上纱衣,优雅地摆好姿势。
我飞。
期待的失重感并未如期而至。
我有些傻眼。
一定方式打开的方式不对。
我再飞。
OK,又失败了。
我心里疑惑,不是老弟搞哪样?
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寒潭边冷就不说了,清冷的月光照下来,还有些阴森森的。
脑海里牛二那张猥琐的脸不断浮现。
在黑漆漆的树下,远远看去,一张脸上是黑黑的几个洞,在暗中观察。
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不等我研究这纱衣怎么回事。
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又置身在寒潭中。
我皱着眉头,不明白为何。
但还是打牛二,抢纱衣,飞升失败。
第三次后我终于意识到。
看来是我要按照剧情的发展,走完看剧情,才能成功。
我头上缓缓浮现问号。
所以说我要和牛郎结婚,生儿育女,才能回去?
好好好。
我现在的怨气能养活十个邪剑仙。
贞子来了都要先给我磕两个。
牛二是吧,老娘就陪你玩玩。
4
在牛二第四次挨我嘴巴子时,我并未要回纱衣。
而是咬着后槽牙问:“请问,我能跟你回家吗?”
牛二大喜过望。
跌坐在地上,手里攥着纱衣,嘿嘿地笑着,一副YY的模样。
我这次用了格外大的力气,他的脸一边肿得老高。
笑起来显得格外的猥琐和滑稽。
“嘿嘿,老黄牛果然说得没错。”
“你真的是我媳妇儿。”
牛郎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我的纱衣系在他的腰间。
上来就要牵我的手:“娘子,我们回家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看着他的眯眯眼,麻子脸,大黄牙,还有这窝囊的细狗身材。
用一句评论网络男神的话来说就是,感觉臭臭的。
我又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他另一个脸上,他的眼神好歹是清明了几分。
“退,退,退!”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跟我保持安全距离。”
我指着牛二脚下,食指指地,在地上跺脚三下,将他吓得连连后退。
牛二不懂我的意思,但牛二懂大嘴巴子。
他唯唯诺诺跟我拉开距离。
我在后他在前,我们就这样走着。
走了一会儿,牛二忽然转过身来。
“可是,老黄牛说,夫妻二人就是要亲近的,你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但看着我的眼神,越说越心虚。
我冷笑连连:“你是牛宝男吗,天天老黄牛说。”
牛二缩了缩脖子,又瘪着嘴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远远地前面出现了一群牛。
牛儿们低着头,争分夺秒地吃着草,抬头率几乎为零。
我啧啧赞叹,牛儿们都饿得眼睛发绿了。
难怪故事里说牛二的嫂子看他不顺眼呢。
他就是这样放牛的?
我要是他嫂子,一天打他三顿都是轻的。
牛二殷勤地将我引到老黄牛面前。
笑着为我介绍:“娘子,这就是我的老黄牛。”
我立马厉声斥责:“说了不要瞎几把称呼,你耳朵是塞驴毛了?再乱叫老娘扇死你!”
牛郎喏喏看向老黄牛。
老黄牛看着我这副态度,立马不高兴起来。
抬起蹄子想要踢我,我身手矫健地躲过。
我眯着眼睛看着这老黄牛,虽然年纪大了,背上的毛还是有些光泽的。
肚子吃得圆圆的,向着地上垂去,和远处那些饿得双腿打战的牛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黄牛见我躲过,道:“你怎么能对牛郎这样说话?”
“还天上的仙女呢,我看也不过如此,他是你的夫君,你的三从四德呢?”
这冷哼一声,倚老卖老的老货。
送到小英家养两天就老实了。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棒子,高高举起,做出了小英同款表情。
在老黄牛迷惑的眼神中,我一棒子干在了它的牛头上。
“三从四德?”
“我告诉你,老娘的字典里就没有三从四德这几个字,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当代恶女!”
我心中气愤极了。
在现实中,遇到这样的恶臭发言只能网上对线。
我穿越到虚构的故事世界里,还能受这气?
别说你是头牛,就算你是特种兵,见到我都得立正。
老黄牛瞬间获得和牛二同款清澈的眼神。
我将棍子扔在地上,歪嘴一笑,满意点点头。
5
我有必要给老黄牛和牛二军训一下。
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直到天亮,剧情都没有重启。
我的心彻底放下来。
看来我猜测得不错,只要故事的大致走向是对的,那就不会有问题。
我心中不免隐隐期待起来。
那其中的细节,就由不得他们了。
要知道,细节决定成败,但我生来就是细节怪。
牛二在前面带路,我则坐在老黄牛身上,让它驮着我,向牛二哥哥嫂嫂家走去。
到家时,牛大正美美坐在小院中喝着小酒。
牛二立马活泼起来,像只快乐的小鸟冲到牛大身边。
马氏听到动静出来,只见她身上戴着围裙,手上拿着锅铲,背上背着一个婴儿,身后衣襟上还牵着一个孩子。
马氏看到院外的牛,眉头怄了起来。
“牛二,这就是你放的牛?”
“既然回来了,也不关到牛圈里。”
她声音并不算斥责,说完便回屋里继续做饭。
牛二又向哥哥道:“哥,你看嫂子她。”
牛大微醺着,并未接话。
牛二又说,我是他娘子。
我掂量着手里的棒子,看来这牛二在哥哥身边,底气都足了。
牛大上下扫视了我一眼,又咂巴了一口小酒。
“我老牛家的门可不是好进的。”
我将棍子扛在肩上:“是吗?”
牛大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向我,展现出长兄如父般的大男子气概。
“三从四德......”
他话没说完,我一棒子抽在了他腿上。
牛大吃痛嚎叫,牛二想要上来帮忙,我一同带走。
院中,我将两人踩在脚下。
“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下次一起上。”
马氏出来时,目瞪口呆,手上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
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去,去厨房帮忙。”
有手有脚的,非得要别人伺候。
那长手是干吗的?
不要砍了。
冯氏莫名其妙地被唤出来,呆坐在院中。
牛大在厨房忙活,牛二在带小侄子。
我朝着老黄牛一扬下巴:“你也别闲着,去把磨拉了。”
老黄牛狠狠一颤,唯唯诺诺地去拉磨了。
马氏见识了我的厉害,有些战战兢兢地看向我。
“那,那我做些什么?”
我翘着腿在院中晒太阳:“你?”
“歇着就行。”
伺候牛家兄弟这俩活爹这么久,也该享享福了。
马氏吞了口口水,起身为我倒了碗水来。
我把弄着棍子,靠在院中。
有人伺候的日子。
的确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