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帝皱着眉头看了赵锦欢一眼。
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赵锦欢的小脸涨得通红,急声否认,“我没有!”找男人。
“你有。”赵沅嘉不给她辩驳的机会,立刻往下说:“那**那么多人都听见了呢,你表哥可是亲口说你在找陆大人的。我一个人好端端的在小院子里休息,你们还找到我那里去了。”
“……我,不是,表哥那是乱说的。”赵锦欢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阮齐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建兴帝瞥了她一眼,从她心虚躲避的眼神就知道这事是真的了。
赵沅嘉继续告状,“父皇!你是没看到他们带着人气势汹汹来找人的样子,胡搅蛮缠一定要搜我的院子,我彼时百口莫辩,为了自证清白,只能打开门让他们查看,可是受了大委屈呢!”
赵锦欢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蠢货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简直是颠倒黑白是非!
“好了,你们是姐妹,哪有什么隔夜仇?拌拌嘴就算了,以后不许闹到外人面前让人笑话。”
建兴帝开始和稀泥。
“父皇,您偏心。”赵沅嘉现在不想就这么算了,“七妹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冤枉污蔑我这个做姐姐的,你都不罚她?”
建兴帝的眼皮又心虚跳了两下。
难道是他今天骂得太狠,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锦欢,给你姐姐道歉!”建兴帝肃着脸,目带责备地看着她。
“……父皇!”赵锦欢委屈极了,明明今**是来看赵沅嘉笑话的,怎么搞了半天自己还要给那蠢货赔礼道歉?
她不愿意!
“我是听说五姐姐让人去买了那种药,担心她把陆大人……两人酿成大错才去阻止她的。我真的只是好心!”赵锦欢道。
“什么药?”赵沅嘉开始装傻。
“就是那种药。”
“哪种药?”
“就是男人吃的那种。”
“哪种?男人吃的药多着呢,你倒是说的明白点啊!”
“够了!”建兴帝狠狠瞪了一眼赵锦欢,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儿也没比另一个聪明多少。
你现在就算把这事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还白白暴露了自己在赵沅嘉身边放了眼线的事实。
果然,下一刻赵沅嘉就疑惑地问道:“七妹妹是如何知道我身边的丫鬟去买了某种药的?我自己都不清楚。”
赵锦欢在心里啐了她一口,抿着唇没有说话。
建兴帝心累地靠在椅背上,正想着怎么和稀泥把这事糊弄过去,就听到赵沅嘉长长哦了一声,道:“说到药,父皇!女儿被人下毒了!求父皇给我做主啊!”
说着,赵沅嘉就把自己的大丫鬟长期在茶水里给自己下药的事情说了,重点还提到了五石散,然后又夸大了这药对自己身体的影响。
“太医都说,这药吃了会让人性情大变,迟早会变成疯子!”
建兴帝听得额角突突直跳,下意识看了一眼赵锦欢。见她一张小脸惨白如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蠢货!竟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岂有此理!”建兴帝装作愤怒的模样,“朕马上就派人彻查,一定给你个公道!”
赵沅嘉嘻嘻一笑,“多谢父皇!只是儿臣当天就让锦衣卫把人带走了。这都过去几**了,事情肯定都已经调查清楚了,父皇直接叫北镇抚使袁大人来问问就是。”
建兴帝沉默了。
他知道结果问出来,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沅嘉。”建兴帝的语气软了下来,目光也变得柔和,“朕现在最忧心你的身体,还是先安排太医给你仔细检查一下吧,至于凶手,人在诏狱也跑不了,缓一缓也没关系。”
哟!又开始表演“慈父”了。这切换的挺丝滑啊。
赵沅嘉不吃这套,“这背后之人一**不揪出来,儿臣的心也一**难安。万一知画有同伙怎么办?万一那幕后真凶又安排人来害我怎么办?”
建兴帝在心里啧了一声。
这傻瓜蛋怎么没以前好糊弄了?
就这时,赵沅嘉进宫后让人去搬的救兵——沈贵妃,到了。她已经从抱琴那里知道了下毒一事的经过,一进殿就直直跪下,流着眼泪请求皇上亲自与锦衣卫过问此事。
建兴帝知道这事今**是拖不过去了,只好命人去请袁朗。
但他心里存了一点侥幸,也许那个叫知画的丫鬟是个硬骨头,什么都没交代呢!
然而事实却让他失望了。
“公主的丫鬟当天就招认了。”袁朗浑厚的声音在大殿里缓缓流淌。
他今**刚好留在北镇抚司坐镇,人很快就到了。
“我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用刑。”袁朗又补充了一句。
那丫鬟刚被带入诏狱,就被刑房的状况吓到了,都不用问,就自己竹筒倒豆子般的说完了。
建兴帝:……
他刚刚在期待什么?
袁朗接着道:“我们得到她的口供后,并没有急着定罪。根据这两**的各种查探验证,才最终证实了她口供的真实性,锁定了那个收买她的人。”
“是谁?”
江贵妃忍不住出声问道。
建兴帝咳了两声,也假装急切地追问:“是谁?”
袁朗顿了顿,目光往赵锦欢的方向扫了一眼,道:“是七公主殿下身边的于嬷嬷。”
大殿里瞬时落针可闻。众人心思各异,一时都没人讲话。
沈贵妃把赵沅嘉紧紧搂在怀里,一双美目闪着愤怒的火焰,迟疑地转向赵锦欢,“是你——”
话还没说完,赵锦欢就失声尖叫起来,“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求助地看向建兴帝,大眼睛里满是惊恐,“父、父皇……”
建兴帝对着身后的宫人摆了摆手,“扶七公主下去休息,她被刁奴所累,受了惊吓。”
沈贵妃柳眉微蹙,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探究。
建兴帝却没有注意到,又对着自己的心腹大太监李忠使了个眼色,“你亲自走一趟,去把于嬷嬷这个胆大妄为的贱婢带过来!”
等待时,大殿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建兴帝睨着袁朗,语气有些埋怨善,“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有早点呈到朕这里?”
若他早点知晓,就能安排人遮掩。哪里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袁朗先请了罪才解释:“下官今**才整理好卷宗,打算先与孟指挥使说明情况后,再由他向陛下禀报。”
建兴帝嗯了一声。
他明白这事不好迁怒。袁朗只是镇抚使,上面还有指挥使,他这么做也是按照规矩办事。
怪就怪今**这时机太凑巧了!早知道就不叫那死丫头进宫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忠脚步匆匆地进了殿,脸上带着些惊慌,“陛下,于嬷嬷撞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