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切芒果,处理得很仔细。
她把果肉切成两半,在中间划上几道十字,翻开,不脏手。
我妈依然怕汁水弄到谢雨晴的手上,就自己拿着喂到她嘴边。
还一边忙不迭用纸巾帮她擦拭嘴角的污渍。
好有爱,好细心。
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可能已经搞不清谁才是她女儿了。
我对芒果过敏,但她不知道。
生前并没有在乎过我。
我死后,就更加不会了。
谢雨晴满脸幸福地享受着原本属于我的这一切。
他们没人知道,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谢雨晴,其实是一个专门靠汲取别人血肉生存的寄生胎。
谢雨晴刚到我们家时,才九岁,头发碎而乱,衣服也破破旧旧不合身。
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半遮的眼睛黯淡无光,低着头不看我们。
小姨带着表弟去外省打工,把她寄养在我家里读书。
在小姨不以为意地转身出门的那瞬间,我看到了谢雨晴阴郁的眼睛里流露的不甘和委屈。
她不敢说话,不敢夹菜,喜欢蜷缩在沙发上发呆。
远远地看着我,带着警惕和提防。
哪怕我扬起微笑,拿着零食和玩具分享给她,表示自己的善意。
她很清楚自己是个外人,所以初来乍到时,她总是沉着脸。
后来,我妈买好看的蝴蝶结给她扎头发,买她喜欢吃的菜。
我爸下班回来,给她带了几条漂亮的裙子。
我也日日主动妹妹长妹妹短地逗她开心。
我妈摸着她的头,满脸的宠溺就快溢出来:
「当年计划生育我和你姨父只生了安禾一个,说起来很遗憾。」
「往后,你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啦!」
她晦暗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从我爸妈这里,她体会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汹涌的爱意。
当时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只为自己多了个妹妹感到开心。
后来,谢雨晴的心开始贪婪起来。
每次爸妈给我买了什么东西,她会露出嫉妒和恨意。
其实爸妈都会给她备一份一样的,但是她不知足。
她想剥夺,甚至独享。
餐桌上的两块肉,她眨巴着眼睛要吃大的那块。
我爸回家,她要抢先开门给他一个拥抱。
表现得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女儿。
我跟爸妈表达不过不满,他们每次都以「妹妹小,多让着她」这样的托词告终。
他们并不知道,就因为我大她的这一岁,成为了接下来捆绑了我十几年的枷锁。
谢雨晴不再满足于这点小打小闹,开始给我贴恶人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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