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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奴才背主
陆家来人缓和了局面,毕竟是自家宴会上出了事,肯定是要解决一下。
罗氏来的时候,急匆匆地,瞪了一眼江序月径直掠过她去。
江故月被罗氏揽在怀里撒娇,江序月不便上前。
她蓦然想起是许袭元救了她,回首遥遥冲着在一边看热闹的陆晏观福了福礼:“多谢许公子搭救,大恩铭记于心。”
许袭元一愣,看向一旁神情有些僵硬的陆晏观,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改了跟我姓了?”
“你不是姓陆吗?”
江序月听到一旁男子的话怔了怔,他不是许袭元?
姓陆?
陆家只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就是陆晏观,他骗她。
江序月这才回过神来,陆晏观旁边的男子也是一身玄衣,是自己看错了人。
可是,为何陆晏观也要装成许袭元捉弄她呢?
陆晏观脸上的笑挂不住了,拽着许袭元就朝后退走。
江序月不解皱眉,也不做多想,今日之事搅了陆家的宴会,还欠了陆家恩情,父亲若是知道了,免不得一顿训斥。
罗氏带着两人回家的途中,马车里的氛围格外压抑,罗氏觉得是江序月惹了别人,才让江故月替她出头受了伤,对江序月很难做出好脸色。
江故月没那么多心眼,只顾着照镜子,看自己脖子上的伤痕,嘴里还笑嘻嘻说着:“这伤口留疤会不会更好看。”
罗氏拍了拍她的额头:“胡说——”
“有人惹了事就自己解决,你才多大,个头还没长齐全呢就想着逞强出头。”罗氏看着江故月,余光斜了江序月一眼,话里话外都在阴阳怪气她。
央书跟着马车听了一路唠叨,好容易回府了,她连忙安慰江序月:“姑娘,夫人她就是如此的性子,自从二公子断腿后她就变得喜怒无常,您别往心里去。”
江序月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两人朝回走。
降雪轩比往日要静,央书点了暖灯,还奇怪地自言自语道:“平日里都是锦书看家,怎么这会这么安静?”
江序月目光随着亮起的烛光清明起来,她按照往常一般去了书房。
锦书今日没关窗,苍松翠竹的玉色屏风内缦帘吹动。
她撩过纱幔,眼前的一幕让她惊讶,自己平日里整理地十分有序的书册和修补的古籍凌乱的散落一地。
有一些破旧的甚至更破了,而她花了近半个月修补的海月山川志的一册还被揉烂烧的不成样子。
央书走进来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她惊叫出了声:“啊——”
“姑娘,姑娘……这,这是遭了贼吗?”
锦书不知从哪里回来了,她比往常要得意洋洋,心情愉悦。
进了内屋,发觉屋里没人,又去了书房。
看到江序月和央书看着地上凌乱破碎的书籍呆愣,不知所措。
锦书细细观察了江序月的神色,小心翼翼磕巴道:“姑娘?这……这是怎么了?”
江序月抿唇,目光幽然地看向锦书:“锦书,今日是你留在降雪轩看家,有何人来过我的书房?”
这话已经是在提醒锦书说实话了,锦书是江序月近身侍候的丫鬟,没她的准许谁又能偷偷摸进她的书房。
锦书连忙摆手:“降雪轩向来僻静无人搅扰,奴婢一时起了懒心,与小姐妹喝了茶,不……不知道……”
央书厉声呵斥她:“玩忽职守也就罢了,如今连姑娘重要的物件都能让人毁了去。”
“你不知道,那谁又打了降雪轩的门,指了姑娘书房的路?”
“人人都知道姑娘宝贝先夫人遗留给她的书册,姑娘放在心尖上的东西,你竟如此忽视!”
锦书紧张:“不,不,奴婢并不知道……”
江序月目光微闪,眼尖地瞧见锦书手指上沾染了她那些书册上特质的墨迹。
因为那些书年久失修,她便自己调制了墨汁,比寻常的墨更难洗掉,也更黑。
她失望的看向锦书:“你不说,那我便不能留你了。”
“父亲若知道家中下人不忠主子,你的身契今后落在哪,我就不能保证。”
锦书一听,吓得有些慌乱,主君向来管家甚严,尤其是对下人的管束。
若真闹到主君那里,她怕是真的要完了。
今日,五姑娘江蔓月私下来找她,同她攀亲近。给她不少好处,还说若是能把姑娘最在意的东西毁了,就把她接过去做头等大丫鬟。
五姑娘好歹也是受人重视,她家姑娘除了逢年过节在人前露露脸,那就是像隐居了一样。
她是嫡女,没了母亲还有身份,可她们做丫鬟的平日里做事难免被比较,被嘲讽,有时想吃道可口的点心也要被势利眼的人看是哪个院子地。
她才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要往上爬,受人尊敬才是顶尖好。
锦书并不善掩饰什么,不然央书也不至于日日提醒她莫要在姑娘面前抱怨。
可是她又不能供出江蔓月,只能随口胡诌了一句:“是,是夫人!她指使我这样做的——”
央书一惊,下意识看向江序月。
江序月深情有些落寞地俯身拾着那破烂的书籍张页,她纤细的手指捧着一堆烂纸,昏黄的光打在她的侧颜,有股遗世独立的悲戚。
央书心疼,夫人走后,主君并不多爱护姑娘,她平日从不抱怨自己的吃食衣衫和住行不如家中姊妹。
可是这些东西,是她唯一地念想和动力了。
央书恨恨地看着锦书:“你以为随便说了个夫人,姑娘无可奈何不会去与夫人对峙?”
“锦书啊锦书,姑娘向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专门朝她心窝子扎!”
锦书抿嘴,她心中也有愧疚,因为央书说的不错,江序月对她们下人确实大方还好。
她刚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娇俏的笑声:“三姐姐,妹妹来找你说话了。”
江蔓月一身桃红缎面碎玉裙,发髻上的步摇华丽美艳。
她一进屋,就瞧见江序月低落的神情,心情不由大好,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三姐姐,这是怎么了?府中看管一向严,你这里怎么像遭了贼一般?”
江序月仍旧低头看着手中的残页,她没有理会江蔓月的幸灾乐祸。
静静地对着央书说:“我们去见父亲。”
央书一听,连忙把江序月扶了起来。
她有些不确定,但是不知如何问出口。
姑娘是真的要去与主君告罗氏的状吗?
江序月越过江蔓月,屋内徒留锦书和江蔓月,锦书暗暗递给了江蔓月一个眼神,就去追江序月的脚步了。
江蔓月失望的摇了摇头,本以为能看到她那人人都夸温柔的三姐姐发疯发癫的模样。
好让外人看看她倒地是个什么模样的人,不过……确实没有她料想的那样。
她就是见不得江序月那股子清高的劲,反正那个锦书也是个得了势就眼开的主。
利用她把江序月最在意的东西毁掉,让江序月崩溃,四处发癫,与府中所有人都不和,她才真正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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