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之后,我和林洲就展开了长达半年之久的斗争。
朋友们笑话我像个小学鸡似的,跟个初中生这么认真。
我哀怨地将头埋进臂弯里,觉得自己是有些魔怔。
我知道,其实错不在林洲。
可我就是忍不住恨他。
就像谁也不知道沈禾柔对我的意义。
我是十二岁那年被沈禾柔与林建成领养的,比现在的林洲还要小上一点。
五年前的小雨忽至,让当年发生的许多事都揉碎在了绵绵细雨之中。
那年我防卫过当,失手杀了自己的继父。
因为受了未成年人身份的庇护,最终被判了六十多万的人道主义赔偿。
我妈因此一蹶不起。
无论是我继父的龌龊,还是我殊死的反抗,她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人病如山倒,又先后查出肝癌与脑胶质瘤,在床上躺了六个多月后,我妈最终撒手人寰。
这期间,债务、赔偿、医疗支出。
利滚利,贷滚贷,加起来三百多万。
我们家虽然谈不上清贫,但也并不富裕。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就算掏光了家底,我和我妈也凑不出这笔巨款。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这无望而暗淡的时光里,并没有任何人来寻我们的仇,也没人来管我们要债。
甚至我妈临走前,也享受到了最好的医疗待遇。
他们都说,或许是因为我太过倒霉,上天终于给了我一点幸运。
可我知道,这不是幸运。
而是因为沈禾柔。
是她,站在我的身后,为我荡平了一切。
我至今仍然记得见到沈禾柔的第一面。
那是在我杀人的判决下来之前。
我正被继父家的亲戚追着讨债,追着殴打,追着赔命。
因为没看清路,我失足跌落在了雨后的泥潭里。
那天的泥潭真的又脏又臭。
可再抬眼时,我看见的是一只盈白的手,一把纯黑的伞,一个温和的微笑。
就那样轻易地将我拉出了泥淖。
于是我妈葬礼后的第三个月,沈禾柔带着相关手续接走了我,同时成了我新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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