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牌桌上围着的一群人依旧精神抖擞。
唯独简舒掩唇打了个哈欠。
蒋熠朴瞥见,立马放下牌,“不打了。”
“别介蒋少,这才几点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对面的林东看的透透的,“蒋少现在从良了,夜生活是抱着媳妇儿睡觉,你们懂个屁!”
蒋熠朴笑笑不说话,若无旁人地拿外套给简舒披上,牵着她起身。
“我跟你们走。”蒋公主也扔下牌。
“我送你。”林东站起来。
“用不着你!我要回我哥那。”
蒋宜霖对他方才挑拨自己感情的话还有气,横他一眼,后者挠着后脑勺坐回去。
“乖乖回家去。”蒋熠朴皱了皱眉。
“我不!”蒋公主跺脚撒娇,边冲简舒使眼色。
简舒自然笑着向她伸出手,“霖霖肯定也累了,我们回去吧。”
蒋熠朴便不再说话。
司机已经在门口候着。
蒋宜霖在亲哥眼神逼迫下老老实实钻进副驾驶。
车程大概是二十分钟。
安静车厢里,都是蒋宜霖的声音。
“阿宁,你在干嘛呢?怎么不接电话?”
简舒同蒋熠朴对视一眼,无声勾起唇角,静静看着她闹腾。
小公主一开始还很温柔,仔细罗列起今晚的趣事,聊天界面一连串下来都是她的绿色对话框。
安静了几分钟,小公主又开始打电话,还是不通。
小公主又开始发语音,不满起来,“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宁洛你是嫌命长了是吗!”
“音乐节年年有,女朋友就一个,你到底懂不懂取舍!”
蒋宜霖语音发出去以后又觉不妥,泄气地说,“算了算了,你爱干嘛干嘛吧!”
“看到消息记得回复我!”
蒋宜霖耳机一塞,音乐开到最大声,眼睛一闭,消停了。
简舒拿过一旁的薄毯,要起身给她盖,被蒋熠朴掐腰拦住。
“我来。”
蒋熠朴语气温柔,给亲妹盖毯子的动作却很是应付,随手一扔就完事了。
“……”简舒很是无奈。
蒋熠朴把她拉进怀里,两人终于有了安静的独处时间。
简舒头枕在他腿上,舒服得快要会睡过去。
蒋熠朴五指慢慢梳着她的软发,低头亲了亲她的泪痣,深夜中,沙哑声线带着别样温柔。
“别睡,陪我聊会儿。”
简舒睁开眼,双眸澄澈干净,静静地盯着他。
片刻,她随意问起,“你见过霖霖的男朋友吗?”
“见过一面。”蒋熠朴言简意赅,似乎对这人没什么兴趣。
简舒却来了兴趣,“音乐家?”
“组了个不着调的乐队罢了。”蒋熠朴一针见血。
“听你这语气,你不喜欢他?你该不会棒打鸳鸯吧?”
蒋熠朴冷哼,“轮不着我打,他们走不长远。”
“那,这些年,他们都是异国恋?”
蒋熠朴沉沉应了声,“他们能撑到现在,也就全靠这傻丫头在主动。”
简舒不由地敬佩起蒋宜霖来,“好勇敢。”
以前,蒋熠朴虽不支持,也懒得评价。
如今对着她,他倒能多说几句心里话。
“一个为了梦想和家里闹翻天,最后又灰溜溜接受家里接济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
“不够狠,也不够勇,甚至缺乏承担责任的男子气概,注定拼不出什么精彩。”
“而这丫头,被保护得不知人生艰苦,被感情蒙蔽,也该让她碰碰壁,才能成长。”
他是一个很有分寸,担当的兄长。
简舒心中感慨万千,“霖霖有你,这辈子都会很幸福。”
蒋熠朴笑了笑,低下头,用鼻翼蹭她,哑声说,“你会和她一样幸福。”
简舒愣住,感动得一塌糊涂,转身往他怀里躲,不敢让他发现自己红了眼。
……
第二天晚上,在飞奔去抓奸的路上,简舒叹了叹气。
不知道该说蒋熠朴有如神算,还是说他乌鸦嘴。
宁洛带女人开房,被蒋宜霖朋友撞个正着。
听蒋宜霖有条不紊地吩咐好姐妹继续盯着,又联系好酒店经理,简舒心思沉重。
沟通结束,蒋宜霖把手机扔进储物柜,低下头,一动不动。
小公主从来没有这么萎靡无光过。
简舒边注意路况,边握了握她手臂,继续安慰。
蒋宜霖想到什么,看向她,哭肿的泡鱼眼,看着可怜兮兮的。
“我哥刚出差,我就闹了这么一出,还拖上你,他不会抽死我吧?”
简舒顿了顿,“我想,如果他在,一定是对那人下手最狠的。”
蒋宜霖抬头眨眼不让眼泪掉出来,边不停自我安慰,“再没出息也不要再为那狗男人掉一滴眼泪!”
简舒无法说什么,只默默踩下油门。
到了酒店,酒店经理和开锁匠候着。
蒋宜霖毫不犹豫,“拿钥匙开门,反锁了就给我撬!”
看出经理的踯躅,“任何后果我担着!这家酒店如果真容不下你,我给你弄到蒋氏连锁酒店去!”
经理这才放心,毕竟里头那位也是宁家的老幺,他谁也惹不起。
里头果真反锁了,锁匠立马上场。
开锁时间越短,费用翻倍,这笔好买卖他得牢牢把握。
“谁?”许是听到了动静,女人在门后不耐烦地呵斥。
蒋宜霖握紧拳头,终是忍不住,朝门板重重踹了两脚。
里头的女人被吓到,骂骂咧咧起来。
与此同时,哐的一声,老锁匠三下五除二,就这么把门锁卸了。
蒋宜霖气势汹汹地踹开门,端起准备好的水盆,朝女人泼过去。
“狗男女,我今天要了你们的命!”
穿着浴袍的女人瞬间被泼湿,烟熏妆晕开,像个湿发女鬼,完全愣住。
简舒将镜头对准她。
女人反应过来,边捂脸,边像疯了一样扇开镜头,“别拍我别拍我!”
简舒单手稳稳地拿着摄像头,侧身顶肘撞膝,三两下就把女人控制住,摁在墙上。
“……”蒋宜霖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就看不懂她的招式呢?
忍不住冲她竖了个大拇指,“牛啊嫂子。”
简舒轻描淡写,“赶紧绑。”
两人联合给女人绑了死结,蒋宜霖轻拍她脸颊,“敢偷我的人,你是不想混了!”
女人只知道哭,“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收钱做事……呜呜呜……好姐姐们,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