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慕初下意识想要躲起来，完全顾不得自己只是灵魂。

通常情况下，商瑾序不应该能看到自己。

见她左右躲避，商瑾序急得大喊：“你别走!你别走!”

温慕初还没说话，商瑾序已经朝屋内跑来。

她躲闪不及，被商瑾序撞了个正着。

她手里还拿着那张拍立得，只能慌慌张张往身后藏。

“你真的回来了!”

商瑾序激动得过来抱她，却直接穿透温慕初的身体，扑了个空。

温慕初一言不发飘开。

“怎么会?”

比起还能见到温慕初的离奇，商瑾序似乎更不能接受自己无法触碰温慕初。

温慕初靠在一旁的书桌上，心口发胀，语气却冷冰冰：“商瑾序，我已经死了。”

商瑾序倏地沉默，肩膀都塌了几分。

许久，他满是愧疚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死。”

他转身，温慕初看到他眼里的歉意，心脏发疼，却还是逼着自己不能心软。

“我也没想到，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对我，对我爸妈的信任，如此不堪。”

同样的话，说出来时的心情，还是会和之前有重叠。

但温慕初察觉自己内心的变化，早就不像当初那样傻傻期待。

商瑾序弯腰捡起她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拍立得。

“这几天，我总能听到你的声音，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他脸上莫名浮现庆幸，失而复得，哪怕只是灵魂，对他来说仿佛也是件好事。

“我会出现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都是因为你。”

那道士说这其中也掺杂着她自己的执念，但她此刻却并不想承认。

如果不是商瑾序的执念，她早就死了，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我当时一心担忧你的情况，分了心，才会让你受重伤，抢救无效……”

他耷拉着头，像垂败的野兽。

温慕初也才知道，原来当时撞向自己的那辆车子。

是商瑾序的。

他在阻止自己去找爸妈的路上，将自己撞死。

简直完美达成了他的目的。

她觉得荒唐。

商瑾序看着她，眼里完全没有求生的渴望。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那来吧，无论你要做什么，我这条命，完完全全赔给你。”

“我不要你的命。”

温慕初握拳，强忍着内心的痛意，就算商瑾序能因为她去死，又能改变什么结果?

商瑾序手里的照片，他们两人都笑容灿烂，十分幸福。

可现在，却只剩四分五裂。

哪怕再粘上，也回不去从前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商瑾序举起照片，仔细抚摸着上面的痕迹。

“那天，我只是为了气你。我那时生气，你提分手的时候那么决绝，为什么还来找我要照片?”

“你要带着我最后一张照片，永远离开北京，我……舍不得。”

他打碎自己一直以来的自尊心，低下头，向他最爱的人，表述自己真正的内心。

可温慕初却不为所动，她冷冷看着商瑾序，一字一句道。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分手?”

商瑾序的瞳孔微微张大，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

这件事也是他们嫌隙的开始。

他满怀希望，却听见温慕初说：“我失语之后，你爸爸觉得我是个废人。”

“不仅帮不了你，帮不了商家，还会给商家丢脸。”

“他让我好好想想温家的前途，你觉得那时的我，还应该坚持和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