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柳如烟发卖到青楼时,我效忠了十年的主子,拿起一块糕点喂进柳如烟的嘴里:”别为了卑贱之人生气。”
我被人糟蹋致死,浑身上下布满青紫,脑海中却蓦然想起当年初见主子时,他白衣出尘,撑着油纸伞为我遮蔽风雨。
恨意缠绵不绝,再次睁眼,我成了瑜国被疯马惊吓,昏迷不醒的嫡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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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鹅黄色长裙,娇俏可人的柳如烟站在床榻边,话语间尽是担忧:”清月,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不语,潋滟凤眸凝望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柳如烟下意识颤了颤,随后捂着脸嘤嘤啜泣:“清月,对不起,这次都怪我。”
疯马是柳如烟招惹过来的,她却因为害怕躲在了嫡公主沈清月身后。
这才导致了沈清月昏迷不醒,不过倒也给了我重生的机会。
在柳如烟哭了半晌后,我终于开口:“既然怪你,那便该罚,来人啊,相府嫡女柳如烟害本宫受惊,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在柳如烟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我慢悠悠的下床倒了一盏茶。
耳畔间传来棍棒声和女子的哀嚎,我唇角微弯,心中升起愉悦。
我尚为奴婢时,柳如烟污蔑我偷她的银钗,哪怕我未曾偷窃,亦然要认错受罚。
今时今日,我贵为公主,轻而易举便可处罚柳如烟。
怪不得人人皆拼了命往上爬,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思绪间,棍棒声停了,我往外走去,只见柳如烟奄奄一息的趴着,血液渗透了鹅黄色长裙,如花般绽开。
“清月,若是罚我,你便解气了,那我无怨言。”
柳如烟虚弱的声音响起来,巧妙至极,倒显得我不讲理迁怒于她。
“错了。”我冷声道,“本宫因你受惊,三十仗是你该受着的,你岂敢有怨言?!”
笑话,如今这幅躯体内,不是对柳如烟百依百顺,脑袋不清醒的沈清月。
而是从地狱中归来的我,三十仗只是见面礼罢了,更狠的还在后面呢。
柳如烟咬紧牙关道:“清月你说的对,我不能有怨言。”
我冷笑望着屈辱万分的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唤本宫名讳?往后在本宫面前,要懂礼,否则便不是三十仗这么简单了。”
柳如烟眼含泪花,可怜兮兮:“谨遵公主教诲。”
呵,这就受不了?这般娇娇弱弱的面孔下,藏着恶毒狠辣的心。
柳如烟将我发卖到青楼时的笑颜如花,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有朝一日,定十倍奉还。
柳如烟被抬回了相府,皇后李婉月听闻我醒来后的消息时,立刻来了清月宫中。
我挽着李婉月的手撒娇:“母后,儿臣已无大碍,不用担心。”
李婉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你这次想让本宫赏柳贵妃什么?”
我心中莫名一疼,柳贵妃是柳如烟的姑母,因柳如烟常在原主耳边添油加醋的说,除了柳贵妃与她,在这宫中,无人真心待原主好。
久而久之,原主更亲近柳贵妃,甚至皇后宫中独有的珍宝,因柳贵妃一句想要。
原主便会使劲浑身解数讨来,但我不会。
“赏柳贵妃东西作甚?”我状似不解,“宫中不曾苛待她,她又未有喜事,凭什么赏?”
李婉月惊到一时说不出话,我略带悔意道:“母后,往日种种,是儿臣不懂事,今后,儿臣定不会再令母后伤心。”
我为奴婢时,柳贵妃派嬷嬷跟着柳如烟一同欺辱我,种种恶心之事办完后。
似乎终于玩腻了,柳如烟将我发卖至青楼,大雪纷飞,我衣不蔽体,死在那日。
悲剧的来源,只因主子对我笑了一下。
啧,事到如今,柳贵妃,柳如烟,还有那人,我都不会放过。
我亦然会代替原主尽孝,活的轰轰烈烈。
思绪间,门被推开了,一袭正红色宫装,头戴金钗的柳贵妃踏了进来。
她欣喜握住我的手,直接忽视了李婉月:“清月啊,我有孕了,你马上便有人作伴了。”
宫中妃嫔无数,子嗣却凋零,独我一人,但我不觉孤单,更不需有人作伴。
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似笑非笑:“贵妃是不识得本宫的母后?”
柳贵妃愣怔了一瞬,随即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
往日里,她仗着皇帝的宠爱,原主的维护,从来不给皇后行礼。
皇后性子柔软,不爱生事,又看在原主的面子上,未曾找她的麻烦,久而久之,她竟愈发猖狂了。
“清月啊,我最近甚是喜爱吃酸,太医说估计是个皇子呢。”
柳贵妃言语时,高昂着头,不屑的瞥向李婉月。
瑜国未曾有皇子,若柳贵妃真的生下皇子,那必然贵不可言。
但......庶子终究是庶子,登不得台面。
我笑意不及眼底:“那便祝贵妃平安生子。”
在这诡谲云涌的宫中,柳贵妃张扬跋扈,得罪了不少妃嫔,这一胎是一尸两命,还是母子平安,尚且是个未知数呢。
因柳贵妃怀孕,柳如烟刚养好伤便匆匆忙忙入宫陪着柳贵妃养胎。
这日,我在宫中闲逛时,竟不由自主的来到了一处简陋窄小,寒意刺骨的屋子前。
回忆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以前众人皆以为我是公子身边普通的奴婢。
可我实则是他的暗卫,他从乞丐堆里救了我,教我弹琴识字,派人教我习武制毒。
哪怕冬日宫中欺他是质子,不送炭火,他也从未令我受冻过。
我苦笑起来,低声呢喃:“对我这么好的人,终究是弃了我。”
柳如烟发卖我时,因公子的一盏茶水,我全身无力,武功尽废,逃脱不得。
既然弃了我,那便下地狱吧。
“落雪,你来相府提亲吧,爹爹那边,我去劝说。”
柳如烟话语间带着羞涩,我微微愣住,落雪是主子的名。
一道温润儒雅的男声响起,让我低垂眉眼,连连冷笑。
他说,落雪爱慕柳小姐已久,隔日便去提亲。
我似乎明白了,缘何我与他多年情谊敌不过柳如烟的撒娇。
原来是爱慕她已久啊......心脏不知为何疼了起来,我仿若又回到了被卖入青楼时的茫然。
我未曾再听下去,转身便走了,既然两情相悦,那去做亡命鸳鸯也好。
听闻君落雪去提亲了,丞相大怒,却因柳如烟长跪不起,被迫同意。
听闻父皇认为自幼养在瑜国的质子君落雪掀不起波澜,便默认了婚事。
听闻众人纷纷赞叹君落雪与柳如烟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清月宫中,我躺在贵妃榻上浅眠,君落雪的音容样貌与那一盏茶水频频在我眼前闪过。
恨意与莫名的情绪交织在心中,汇成一团,令我心烦意乱。
罢了,君落雪与柳如烟的成亲之日定在三月后,届时我会去献上一份大礼。
说来有趣,我重生在了沈清月的躯体内,内力竟不知为何也在,那便好玩了。
三月后,相府里热闹非凡,下人们端着膳食来来往往。
相府外红绸十里,锣鼓喧天,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声势浩大。
君落雪在瑜国无府邸,便在丞相准备的府邸中拜堂成亲。
我早早入席,看着五官俊朗,意气风发的君落雪携着凤冠霞帔,明眸皓齿的柳如烟踏了进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随着喜婆的高喊,天造地设的二人终成眷属。
我埋头用着膳食,静待夜的来临,可一道视线忽然落在我的身上。
我抬眸望去,愣怔片刻,是君落雪,他长身玉立,如星璀璨的眸子中透着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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