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水兰微微愣神,有些怜惜地摸了摸这个才及她腰高的小女孩的头。
手下触感也是毛刺刺的有些扎手。
“不好听。”荆水兰摇头,作出了决定,“你既成了我的侍奴,那我便赐你一个名字吧!”
“就叫...荆冬,荆棘的荆,冬天的冬。”
“冬日严寒,但过去后便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你觉得如何?”
荆水兰对待自己的事物从来不喜欢敷衍了事,所以这会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名字。
是对小女孩的祝愿,也是自己这一世的期盼。
面前的小女孩呆呆站了好一会,从接收到消化可用了好长一段时间。
等她反应过来后,黑擦擦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蜡黄的小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谢谢大人咳咳咳...”荆冬声音稍微大了些就引发一阵咳嗽。
荆水兰面上露出少见的温柔,她轻拍小女孩的背替小女孩顺气,柔声询问:“你多大了。”
荆冬反应有点慢,面对问题都会停顿片刻再回答:“...十三。”
嗯?还是十三?
看着荆冬认真的神色,荆水兰都有点怀疑这个孩子被折磨傻了。
“宫主大人,在下乔启元,愿为宫主效犬马之劳。”一直被冷落在旁的乔启元适时开口。
温润的声线,如春风拂面般温暖。
不过荆水兰不吃这套,对乔启元这个上辈子的仇人更没什么好脸色。
荆水兰睨了他一眼,冷淡地开口:“不知道要喊本宫主人吗?还有,那些管事没教你该如何自称吗?”
说到这,荆水兰转过身,将乔启元打量了一遍。
这是重生以来荆水兰第一次正视乔启元,而这一看还真让她瞧出了不少东西。
乔启元衣冠整洁,神清气爽,举手抬足间没有半点停顿,完全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
对于一个刚从畜棚里放出来的人,他这样真的正常吗?
荆水兰眯起眼,连这么隐秘的地方都有正道的人接引,那岂不是魔宫上下,都安插了正道的眼线?
情况比荆水兰预计的还糟糕,心情不好的她面上更是不虞。
不再去看僵在原地的乔启元,荆水兰带着荆冬回了星宫。
她把荆冬交给自己信任的侍女,这才开始思考该如何整治乔启元。
看着站得笔直的乔启元,荆水兰心里很是不爽,这哪有一点阶下囚该有的样子。
一个念头闪过,荆水兰顿时就知道了该从哪里下手了。
“来人!给本宫把调教这个侍奴的管事找来!”荆水兰挥臂吩咐手下去寻人,自己大步走上了殿内主座。
潇洒转身落座,一手支起头,荆水兰眼神漠然地看着殿中央的乔启元。
“跪下!”
荆水兰鲜红的薄唇吐出冰冷的命令。
筑基巅峰的修为不足以让荆水兰使出威压,但是她凛人的气势却足以吓得乔启元咚一声跪趴在了地上。
看着乔启元狼狈的模样,荆水兰心里终于松快了些。
她上一辈从始至终只把乔启元当做一只蝼蚁,却不料这只蝼蚁却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死于乔启元剑下时,除去被背叛的恨,荆水兰最强烈的情绪就是感到羞耻。
荆水兰想过自己很多种结局,但唯独没有被自己从不放在眼中的蝼蚁杀死这一种。
这就相当于在她脸上狠狠甩了个巴掌,不仅火辣辣地疼,还有极强的侮辱性。
不过,蝼蚁终究是蝼蚁。
这一世没有我资源的供给,没有我亲传弟子身份的遮掩,你又该如何搅动风云呢?
乔启元。
荆水兰默念着这个名字,口中舌齿碾转,将其狠狠嚼碎吞咽入腹。
“星圣女大人。”被手下带来的管事跪在座下。
这管事是个中年男子,他进来后看见趴在地上的乔启元后,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荆水兰看他这样的表现,心下了然。
不过她不打算戳穿,与其现在抓这一个两个的,不如放长线钓大鱼,争取一波捞把大的。
所以,喊这位管事来,荆水兰别有用意。
高座上,荆水兰双腿交叠,往后一躺,整个人落进铺了柔软皮毛的椅子里。
荆水兰正眼也没给跪着的二人,专注地伸出手指在空中舞动。
殿内安静极了,跪着的管事也恐慌极了,额头上止不住地冒出了虚汗。
汗水滑进了他的眼里,眼睛是又涩又痛,但管事依旧跪得十分规整,一点小动作都不敢有。
良久,荆水兰感觉气氛到位了,这才缓缓开口:“这贱奴是从你手里出来的吧?他刚来第一天就顶撞了本宫,你说该如何处置呢?”
凝固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管事呼出好大一口气,以头抢地就开始磕头。
“属...属下知罪!”管事声音颤抖着,“贱奴顶撞圣女,应当送回畜棚,用药物吊命施以极刑,极刑后立即处死,尸体丢入兽林被魔兽分食...”
送回畜棚被你掉包然后送出魔宫?
荆水兰嗤笑一声,舞动的手指停下,隔空点在了乔启元身上,她说:“此人模样倒还合本宫胃口,处死了倒是可惜。”
“这样吧,本宫赏他三百棘鞭,其他的酷刑就免了,如何?”
“谢圣女大人赏赐。”管事砰砰砰又磕了几个头,起身就准备扯着乔启元往外走。
“停。”荆水兰的手指点了点晶石铺就的大殿地板,勾起红唇冷笑,“既然是赏赐,那本宫就要看着这贱奴领赏。”
话音一落,跟死了一样安静的乔启元猛地抬起头,面上的温润险些维持不住。
他想开口说话,旁边的管事却用眼神拦住了他。
然后二人眉来眼去好一阵子,乔启元终于妥协地低下了头。
荆水兰有点无语,这俩人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一样。
管事领了命,接过手下递来的带有棘刺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了乔启元身上。
在荆水兰眼皮子底下行刑,管事可不敢作妖,挥出的每鞭都带起了破空的声响。
不出十鞭,乔启元已经痛到趴在了地上,浑身颤栗。
棘刺不仅划破了他的衣服,还喇下了他的血肉。
乔启元身上道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洇出的鲜血将深蓝染成了黑色。
荆水兰觉得痛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