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话，纪以年径直回了休息室。

一直到晚饭后，她才去找了江望予。

单人宿舍里。

天花板上灯光昏黄，打在江望予精致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温暖。

纪以年看在眼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江望予，等演习结束，我们去离婚吧。”

静谧在房间里蔓延。

江望予皱眉看着纪以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但这念头只一瞬，就没再在意：“好。还有其他事吗？”

纪以年心里空落落的，一场以为会坚持一辈子的婚姻，没熬过七年就戛然而止。

她唏嘘，也无力。

但还是想多问一句：“和我离婚后，你会娶鹿芸，对吗？”

纪以年还记得男人说过：“鹿芸怀孕了，我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家。”

“当然。”江望予没有丝毫犹豫。

纪以年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在临走时回头看向屋内的男人。

“那个女孩的事，鹿芸知道吗？”

江望予眸色微微泛沉：“纪以年，别做多余的事。”

男人的警惕和告诫如寒风骤雨。

纪以年咽下苦涩，没辩白一句，沉默出门。

关上门的那刻，她深吸了口气。

冷冽的空气如刀割过喉咙，她猛烈咳嗽起来，大片鲜血从喉间涌出！

身后，房门也被打开。

江望予眉心紧皱，刚要问纪以年搞什么名堂，就瞧见地上的那滩鲜红。

以及纪以年直直朝地倒去的身影——

京海安雅肿瘤医院急救室。

纪以年还在手术。

江望予坐在外面，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她呕血的画面。

这时，急救室的灯光熄灭，医生疲惫的走出来：“江主任，纪**已经是喉……”

话没说完就被江望予的***打断。

他接起电话，就听鹿芸虚弱的声音传来：“望予，我和宝宝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能过来机场接我去医院看看吗？”

“我现在过去。”

江望予扫过敞开的急救室，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急救室内。

医生走进来，就对上纪以年痛到恍惚的眼。

她也才刚清醒，昏迷前的种种辉映在脑海，她忍不住想江望予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病，会有什么反应。

“他……知道了？”

医生摇了摇头：“江主任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纪以年一愣，后知后觉自嘲苦笑。

江望予不爱她，自然也不会在乎她的病，怎么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呢？

她喉间蔓延着苦涩，浑身上下都在疼，连呼吸都痛。

纪以年实在挨不住了，哑声请求：“麻烦你给我打一针止痛药吧。”

医生没有拒绝。

时间慢慢过去。

随着止痛药药效升起，纪以年身体没那么痛了。

之后，她一个人交了费，办理了出院手续。

华航机场。

因为突然的飞行任务，演习计划被搁置。

会议室里。

纪以年正在召开机组会：“这次也是凌晨飞瑞士伯尔尼，咳咳……我们走蒙古航线，换班的时候记得抓紧时间休息。”

机组同事纷纷回复：“收到！”

结束后，副机长萧扬忽然拦住她：“机长，你是不是病了？”

纪以年愣了愣，不想让他担心，干脆隐瞒：“没有。”

萧扬不信，还想再说些什么。

机场广播在此时响起：“请华航5736机组登机。”

萧扬只能暂时作罢。

之后两人一同登机，飞往瑞士……

七天后，华航5736返航。

刚下飞机，纪以年连登机箱都来不及拿，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干呕声一阵阵传出来，萧扬站在门口，忧心不已。

直至她出来，忍不住劝说：“机长，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状况，纪以年开口想拒绝：“不……”

萧扬却没给她机会：“你这样驾驶5736，是对乘客安全的不负责。”

话落，直接拉着人去了医院做检查。

萧扬等在办公室外。

屋内，医生拿着结果，面色沉重的通知：“纪**，你怀孕了。”

纪以年一怔，下意识摸向腹部。

她一直期待着和江望予有一个孩子，但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要离婚的时候。

愣神间，医生的声音再度响起：“可你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你和孩子只能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