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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宗门的那一刻,我有点不敢相信。
被折磨得太久,我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宗门。
回到从前我在宗门的居所,我僵直躺在床上,不知该做些什么。
屋外传来脚步声。
玄榠和木琉一齐来到我的居所。
我仍躺在床上,只偏头看了他们一眼,再次转头直愣愣盯着屋顶。
玄榠呵斥我道:“出去几年,连见师尊的礼数都忘了吗?”
熟悉的嗓音,带给我的不是欢喜,而是无尽的惧怕。
木琉说过很多次,妖族那般折磨我,是师尊的意思。
我翻滚下床,浑身颤抖跪在玄榠脚下。
泪水充盈我的眼眶,我抖着声回他:“师尊,我,我以为,是做梦,对不起。”
玄榠的眉眼舒展开来,打算扶我起来。
木琉却抢先一步抬起我的手肘,“青玉何必如此,十年,在修仙界不过弹指一瞬。”
因着她的触碰,我浑身抖得更加厉害。
木琉拿帕子擦了手,才捂嘴轻笑,“青玉可要多谢我,若不是我向师兄提议封印完整,妖族不再需要你,他都没想到接你回来呢。”
隔着泪水朦胧,我与玄榠对视。
他眉眼冷淡,隐隐透露出些许不悦。
这么多年过去,师尊对我只剩下厌恶了吗?
泪在眼眶蓄了许多,始终没能落下。
我已记不清上次哭泣是什么时候了。
在某个被迫沉陷的黑夜或白天,我失去了自己的眼泪。
玄榠看到我这幅悲伤的模样,像从前一样抬手轻抚我的头顶。
可这一次,我的心底没有生出隐秘的欢喜。
“咚”的一声,我把头狠狠磕在地上,躲过玄榠的继续触碰。
玄榠吃惊望向我,迟疑道:“青玉,你,怎么了?”
我低着头,浑身发颤,不敢抬头,也不敢应话。
我在妖族常常这样做,如同死猪一般匍匐在地。
那些妖族很喜欢看我这幅卑微讨好的模样,每当这时候,他们就会赏我一段短暂的休息时间。
木琉在一边笑道:“师兄,估计是青玉在妖族待久了,心都留在了外面,所以连自己的师尊都疏远了。”
玄榠皱眉,木琉又接着道:“不过,这不正顺了师兄你的意吗?如果青玉还和以前一样,处心积虑同你亲密接触,再次大逆不道喜欢上自己的师尊怎么办?”
大约是想起十年前那场闹剧,玄榠冷脸离开。
木琉笑吟吟跟在他身后。
我的小屋重新恢复安静。
过了一会儿,我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慢悠悠直起身,爬上我的小床。
十年没有睡过如此柔软的床榻,很快,我沉沉睡去。
深夜,无风。
我的梦境却狂风大起,一张张妖族的大脸随风冲到我的面前,带着可怕的淫笑。
我想大声呼救,可下一瞬,梦境消散。
“青玉,醒一醒。”
我半睁着眼,眼神虚虚地盯着床榻边。
一缕月光照在床榻边上,我看清这张半隐藏在昏暗的面容。
是玄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