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错,魏之意。”
贺琰跟我说过很多次这句话。
最一开始是他坚决不承认,在去学校的最后一个拐角先骑车撞到的我。
他把自行车扔在一边把我扶起来,但还是很嘴硬的说: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明明是你逆行,我又没错……”
他看了一眼我的胸牌,准确无误的叫出我的名字:
“……魏之意。”
到后来他考了全年级的倒数被我揪着复习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脸委屈的抱怨:
“哪有半夜十二点不睡觉还复习的,我又不是故意考那么少……”
“是你安排的时间有问题啊魏之意。”
他从最一开始就是,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句说“我没错”的人。
以至于现在贺琰顶着这样的表情站在我面前,恍惚间我也觉得他是不是没变。
但他很快又说:
“你这样的破工作有什么继续干下去的必要吗?”
他似乎终于在我面前找回一点优越感,
“只要你肯给我服软道歉,我也不是不能……”
我先笑了一声打断他,
“是不是我上次说的不够清楚啊贺琰?欠你的钱我会还的。”
我把他推开,站直了身体,重复了一遍,
“还剩四万零九千,我会还的。”
所以不用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身上找存在感。
我没工夫,没时间也没精力陪他玩儿。
贺琰气笑,像是很受不了我这样划清界限似的发脾气:
“**的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魏之意,你别跟我装傻。”
“你现在不是缺钱吗?我可以给你钱。”
我猜他一定没有在这样的场合下照过镜子,
因为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居高临下的施舍,那是一种,
我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很讨厌的,
有钱人的优越感。
“谢谢你的好心。”我对他点了点头,
“但我不需要。”
我已经走出去好远,才听到一声巨大的汽车发动的嗡鸣声。
紧接着那辆车朝着和我相反的方向驶去,带着全然愤怒的,
落荒而逃。
贺琰不会不明白的,我宁愿给钱也不愿意向他低头,其实是想说,
我也不承认我是错的,
就算他费尽心机自以为居高临下的给了我一个认错的台阶,
我们也不会再有回到过去的可能了。
……
我慢吞吞的走回宿舍的路上突然想到,
贺琰其实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子。
被我那样骗了一次还不够,不死心,不甘愿。
又要以一副全然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用那样施舍一样的口吻对我说,
只要你跟我认错。
那些狐假虎威的、盔甲一样武装起来的贺琰最后脱掉了所有伪装,
很狼狈又高傲的,
害怕再次被我拒绝一样的先说出口我可以给你钱。
他明明嘴里在说,是你错了。
可好像也是在说,是你错了也没关系。
一如既往地蠢。
在拿钥匙开门的时候,眼前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顷刻间天旋地转的一片漆黑。
骤然的失重感掠夺了我所有呼吸空间。
额头重重摔在地上,
昏倒前的最后一刻我还在想,
最近身体好像变差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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