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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烬被抄家流放时,是我变卖家当,换他从京城到蛮荒,食能果腹衣能蔽体。
是我脱下罗裙换上铠甲,用一身伤病换得军功为他**。
他鲜衣怒马被召回京,却将我视为此生污点。
我重病在家时,他高头大马即将迎娶心上人。
在陪萧烬的第七年,我身体已经油尽灯枯。
据说我死的那天,他一夜白头,跪在佛堂只求上天能给他机会重来一次。
可我的爱,早在那七年里,被消磨光了啊。
人生若能回头,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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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烬鲜衣怒马被召回京城时,我忍着膝盖的伤痛一瘸一拐前去见他。
这些年来,我为了帮助萧烬洗清冤屈,重返京城,我脱下了深闺女子的罗裙,换上了上阵杀敌的铠甲,用多年在战场拼杀的血泪,换得了军功,为他**。
只是如今的我,早已落得一身的伤病,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我。
但是人潮中我一眼就望见了他,他还是当年的模样,多年的流放未能磨损他脸上的坚毅,年少时的轻狂不羁虽在似水年华中被暗暗收敛,却在他的鲜衣怒马中更显恣意潇洒。
犹记年少的他,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篷蒿人。
他少年的飒爽英姿与如今的他渐渐重合。
我的神情有些恍惚,可膝盖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昨夜听闻他今日回京,我翻来覆去欢喜了一夜,可膝盖上的伤也疼了一夜。
我几乎是一瘸一拐地强撑着千疮百孔的身体走到了城门口。
当年的天之骄子如今得以**,皇家给予重赏,前途无量。
因此他回京的那一天,亲朋好友,故时旧人,闲散人士,纷纷聚到城门口迎接。
一时间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我因为腿疼被人撞倒在地,久久爬不起身来。
人群远远望见他归来的身影,兴高采烈地往前涌去。
混乱中,我的手指被狠狠碾上一脚,十指连心,疼得我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就连我精心挑选了许久的罗裙,也不可避免地被人踩上好几个深深浅浅的脚印,变得脏兮兮的。
我有些难过,这般落魄的我让我感到自卑。
我已经不能再向从前那样,骑着快马扬鞭前去,热烈得像一团灼目的火。
我艰难地爬起身来,脚步跌跌宕宕地向他走去。
他在故人欢呼雀跃的簇拥下中走入京城。
有仰慕他的女子在人群的推搡中跌倒在路旁。
他俯下身,很温柔地把她扶了起来,开口的声音如沐春风。
「姑娘,可否受伤了?」
那跌倒的女子羞红了脸,脸颊两团红云缓缓浮现,痴痴呆呆地望着他,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磕磕绊绊地回答。
「没、没有。」
他安抚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脚踝疼得要命,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尖刃上。
但我还是忍着疼痛挤到了路旁,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他却面无表情地与我擦肩而过。
我的心脏被重重地捶了一拳。
好多年未见,他已经不认得我了吗?
我动了动嘴唇,艰难晦涩地叫住了他。
「萧烬。」
他停顿了一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脱口而出的话语异常冷漠。
「宁**有事吗?」
我的身形猛然凝固住了,双手无措地攥住罗裙一角,心中突然涌起的酸涩堵住了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
宁**,多生疏的称呼,他从前都是叫我的名字千慕。
我的眼眶不停地发热,扯了扯嘴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没有等我再开口说话,脚步毫不犹豫地大步迈开,离开的身影决然而果断。
我眼角的泪差点就要溢出眼眶,但又被我死死地逼了回去。
原来他还是认得我的。
只是故人再见,不复从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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