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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姐姐或许只是有些难过吧,所以躲着不想见咱们。”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我,姐姐也不会同哥哥赌气。”
这熟悉的话语声调,如山泉流淌,让人心生恬静。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将眼前的女子与记忆中的母亲相提并论。
真的有几分相似吗?
“悠悠你心怀豁达,林秋月对你如此严苛,你还总替她辩解。”
哥哥轻轻梳理着林悠悠额前的发梢,举止间尽显柔情蜜意。
“祖父当年在遗嘱里曾说,要我把家产分一半给林秋月作为陪嫁。”
“不过瞧她如今这般疯癫无状,实在难以匹配世家大族的当家主母,那陪嫁之物也就失去了意义。”
“因此,我考虑,将她的陪嫁转赠给你。”
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瞬间涌上心头,仿佛从灵魂深处翻滚而出。
我想立刻离开此地。
然而身体却像被无形之力定住,无法挪动半步。
耳边依然回响着哥哥的声音。
“祖父遗嘱中叮嘱我要善待林秋月,说我们对她有所亏欠。”
哥哥冷哼一声。
“祖父可以原谅,但我永不会。”
林悠悠初来林家时,待我尚算和善。
她会羞涩地跟在我身后,柔声唤我“秋月姐姐”。
直到她察觉祖父对我的不喜,父亲对我漠不关心,兄长对我冷若冰霜的态度。
她才开始转而向我恶语相向。
那时我才明白,林悠悠并非总是乖巧可爱的。
她曾趁兄长与父亲外出之际,将我禁锢在闺房中,唆使丫鬟仆役撕扯我的衣裙,将我按在地上侮辱。
用织锦绸带绑在我的身躯上,让我痛不欲生,喘不过气,却无法留下疤痕。
她还用针扎进我的身体中,这些年来,我已经记不清体内扎进去多少跟针……
“姐姐,莫要怨我。”
“你要怨恨,就怨兄长吧,我之所以如此对你,全因他的默认。”
“不然,你认为一个养女,怎敢如此嚣张放肆?”
我心中何尝不明白,若非兄长背后默许,她又怎敢如此恣意侵犯我至此?
原来兄长是真的希望我消失啊。
我不再期盼兄长能救我,只求她,能手下留情。
“真的好疼…”
疼痛得几乎令我失声。
看来,她确实更像是兄长的亲胞妹。
一样的冷漠绝情。
一样的铁石心肠。
兄长每每归来时,看到的都是狼狈不堪、衣衫凌乱、发髻散乱的我。
兄长脸色阴沉,质问道:“林秋月,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在外胡作非为?”
“你这样不知廉耻,可曾想过对得起母亲?”
我强忍泪水,咬唇沉默,但内心深处的剧痛难以抑制。
我想向哥哥坦白一切,然而林悠悠看着仆从撕扯下我的衣裳,还威胁于我。
她那秀丽的脸庞上扬起无辜的笑容,“林悠悠,暂且不论你告诉兄长后他是否相信,只要你敢说出口,我就敢让你名誉扫地。”
言与不言,意义何在?
我心中一片迷茫。
或许是因为身体里扎入的银针太多,每日忍受着刺骨的痛苦,大片乌黑秀发随之凋零。
我不想活,却又害怕死亡,几经挣扎,终于走进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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