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带一个女人回府的事尚未平息,我意与傅翊和离的消息又在府中上下传开了。不知婉心得了什么消息,一大清早便来我院中,说是请安,实则是耀武扬威。
“妹妹与傅翊哥哥确实是两情相悦,情难自禁,可妹妹不是故意的,还请姐姐与傅翊哥哥,不要因为妹妹我生了嫌隙呀。”
婉心一身嫩黄罗裙站在我院中。满头珠翠,让丫鬟扶着,还挺着压根看不出弧度的肚子,满脸写着“小人得志”四个字,全没了昨日在傅翊面前的娇羞。
“姐姐别一时气糊涂了,和离这种事哪能随便说呀,出了傅家大门,不知还能说什么好人家,不会只能随便配个小厮吧?哈哈哈哈……”
她用手帕轻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我静静看她表演了一会儿,心想戏也听够了,于是给寒香使了个眼色。寒香会意,同落梅一起走出去,一人扯开婉心所带的那群丫鬟婆子,一人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摁得跪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婉心挣扎不得,慌张地看着我。“我可怀着翊哥哥的孩子!”
我走到廊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既然你都叫我姐姐了,那我也得负起责任来,教教你这府里的规矩。”
“
第一,你出言不逊,妄议主母。”
话音刚落,寒香左右开弓,甩了婉心两个嘴巴子,打得她发髻都歪了,尖叫连连。
“
第二,我朝民风开放,夫妻和离实属常事,若有人因为女子二嫁便口出侮辱之言,会遭人厌弃。你已是傅府的人,行事言语不检点,是丢傅家的脸,该罚!”
寒香又抡圆了膀子,连抽了四五个耳光,婉心软绵绵地要倒下去,又被提溜着领子拽起来。
我低头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慢悠悠地说道:“
第三,你如今没有正经位分,姑且以通房相论,衣着打扮全都越矩,还未按时来和主母请安……数罪并罚,打你不冤枉。”
几轮耳光下来,婉心早已求饶,寒香是练过的,手上有巧劲,打人脸上不显,实则疼在里头。
眼见婉心已经被打懵了,我才招呼她们停手。
“孩子……我还怀着孩子,我要告诉翊哥哥,告诉老夫人!”婉心颤巍巍地捂着肚子说道。
我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真不巧,我也略懂一点医术,婉心姑娘的胎已经过了头三个月,就跪着罚上这么一会儿不碍事,回去好好躺着吧。”
说着我神色一凛,轻轻道:“若下次还敢在我面前张狂,就不止是几个耳光的事了,记住了吗?”
许是之前以为我是个任人搓圆揉扁养在深闺的好性子,乍一见我如此面目,婉心也被吓到了,含糊着答应了后便连滚带爬地走了。
吩咐了落梅让厨房熬一碗参汤送给婉心后,我回到屋里,久违地让寒香取了我的古琴来,细细地摩挲着琴弦。
“夫人罚也就罚了,还赏她什么参汤,白浪费了好东西。”寒香撅着嘴说道。
我笑了笑,用手帕细细擦去琴上的灰尘,慢慢说道:“罚她是因为她自己言行无状,赏她是因为她还怀着傅家的骨肉,我一向赏罚分明,如今都要走了,更不会在这些事上出差错,落人口舌。”
“夫……小姐,你真的要和离吗?”寒香自幼服侍我,私底下有话也不会瞒着我,都是直接问的。
我挑了挑眉道:“为什么不呢?我与他本就没什么感情,若是他愿意安稳过日子也就算了,既然他都不愿意,我又何必强求?”
“你知道我性子的,淡泊惯了,婉心傅翊老夫人,哪个是个好相与的?以后指不定怎么折腾呢,我早早让开,落个清闲,由他们去闹。”
在后宅蹉跎了三年,和离后,我也能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只是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刚过了午后,傅翊便兴冲冲来问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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