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节这晚。

陆时川在陪着，他的小情人过节。

而我却出了车祸。

被紧急推入了手术室。

「病人的亲属呢？病人生命体征非常微弱，立即签字。」

方禹颤抖的拨了陆时川的电话。

「周意，你等等，坚持住，我马上让时川过来。」

我浑身是血的手，却抓住了他。

「别叫他来了。」

我又咳出一片血。

嘴角咕咕的冒血。

「我，我不想见他。」

我冲他笑，「方禹，谢谢你，这辈子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

他崩溃的为我擦眼泪。

「周意，你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

我盯着天花板，迷离道，「我感受得到，我出不来手术室的，可以的话，第一年清明节，帮我放束花儿。」

越来越多的血，从我嘴角冒出来。

护士哭了。

「还磨蹭什么，赶紧进手术室。」

临进去前。

我还听到，方禹拨出去的嘟嘟声。

那边响了，没人接。

陆时川不会接的。

因为我，方禹这个最好的兄弟，也和陆时川闹掰了。

方禹急得一拳，砸在了墙上，「陆时川，你赶紧接电话？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你。」

没有。

没人接。

直到手术室门，缓缓关上。

方禹才冲过来。

抓住了病床。

「周意，你不准放弃，你必须给我出来。」

我冲他笑了笑。

「方禹，我签过遗体自愿捐赠书，你可以拿我做实验。」

「不，不」

再也来不及对话。

手术室的门，关过来。

方禹被推出去。

而我被关进来。

「方医生，请别耽误手术的时间了。」

滴滴答答的手术室里。

「手术同意书，签了吗？」

「陆先生电话打不通，还没赶来。」

没一会儿。

有人进来了。

「签字了，方医生代签的。」

大灯猛然照在我头上。

而我的眼神，已经麻木，失去了焦距。

「好，立刻手术。」

我的身子，一点一点儿钝感，越来越严重。

视觉失去了。

但眼睛还能勉强听到。

「怎么会这样？」

仪器声，叫得很尖厉。

「快，心跳太低了，上肾上腺素。」

「不行，没用。」

「输血。」

「电击。」

「电击一下……」

「怎么办？她真的不行了。」

「你哭什么？」

「方医生在手术室门口跪着，我从没见他这样过。」

「他一定很想救活她。」

「电击三下。」

我的身子，一次一次跃了起来。

又一次次跌落。

到最后。

有冰凉的液体，从我眼里滑落出来。

「停止吧，心跳停了。」

再见了，这个本是该很美好的世界。

我用尽力气勾唇。

做最后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