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传来马蹄声,殷琰夺门而入,走向我的时候,竟生生推了秦清之一把。
秦清之跌在丫鬟怀中,抹起了眼泪:“你明明在府里还同我说,护着程澈全是逢场做戏,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
殷琰想来抱我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我勾起一抹冷笑,轻轻后退一步:“不必了。”
原来这就是殷琰说的,记得我。
如今他有权有势,得佳人青睐,对待我,只消从手指缝里漏下一点好。
他以为这样,就足以使我感恩戴德。
“她同你说了什么?”殷琰的神色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
我眼圈泛红,扬起手,一巴掌落在殷琰脸上,“既想要从前的情分,又想要今天的富贵。”
我死死盯着那张慌张又无措的脸,心头悲伤如潮水般翻滚涌起,“我祝你,一个也得不到。”
语罢,我撑着身子就往外走。
我宁可死在街头,也不要殷琰假惺惺地对我好。
身后传来秦清之委屈又尖锐的哭喊:“殷琰!你今天要是敢追她,我便和我爹说,拒了这门婚事!”
“一个破卖包子的,难道比得上我吗?”
我推门而去,任由衣冠不整,鬓发散乱的自己行走在街头,接受众人的注目。
殷琰没有追出来。
可笑我走出门去的那瞬间,还有一丝小小的希望。
如今也被浇灭了。
手腕上的银镯子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伸手抚过上头的纹路,只觉心底一阵悲戚。
在她逝世的第十年,我终于走上了和她一样的路。
是我想错了,权贵男子,谁不想三妻四妾,看女人们为自己勾心斗角?
而其中最卑微,最落魄的我,被迫害得最惨,也是意料之中。
头疼愈演愈烈,我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眼前天地旋转,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我倒在了地上,意识慢慢消散而去。
陷入一片黑暗之前,我只记得自己,抓住了一方青色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