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从山上下来，周笑把野兔和野鸡放到背篓下面，上面盖好野菜和蘑菇，手里提着蛇，一路到了村里。村里见到的人都夸她：“哎哟，顾秋家的小娘子真能干！”

“谢谢婶婶嫂嫂夸奖。请问一下顾大夫家住哪里？”

“往前走，门口有棵大槐树的就是。”

到了顾大夫家门口，大门开着，顾大夫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

“顾大夫在家吗？”周笑眉眼弯弯。

“哦，是顾秋家的，快进来！”

“顾大夫叫我阿笑就成。是这样，我去山上挖野菜，捡到了一条蛇，我有点害怕，顾大夫您看您需不要需要？”周笑把手里的毒蛇远远递过去。

“这可是剧毒的眼镜蛇啊！阿笑下次见到，一定不要上前，很危险的。不过这可是上好的药材啊！阿笑真要送给老夫？”顾大夫笑得见牙不见眼。

“就当感谢顾大夫的救命之恩！那我走啦！”

“小丫头等一下。老太婆，去菜园收拾点菜给阿笑带走。”

“谢谢阿婆，那我不客气啦，正好家里没什么菜吃了。”周笑鼓着腮帮子给顾大夫撒娇。

“以后叫阿爷。”顾大夫捋着胡子笑得满面春风。

“谢谢阿爷阿婆，我走啦！”周笑提着一篮子新鲜菜蔬离开了。

到了家，发现顾秋还没有回来，先去看了两个团子，发现他俩写完大字在后院菜地挖蚯蚓玩。

周笑哭笑不得，没管他俩，把野菜蘑菇收到厨房放好。

烧了一大锅水，用大碗盛了五大碗凉了喝，又把野鸡杀掉，褪毛，剁块，焯水，然后找了个小锅炖上。家里只有盐，周笑笑又放了点茱萸调味。

打开米缸面缸，都已经见底了。周笑叹了口气，提着打到的野兔来到了隔壁。

敲了敲门，隔壁顾阿婆也在做饭。

“阿婆，我是隔壁顾秋的娘子周笑。家里没有米了，我上山打了只兔子，跟您换一斤米行吗？”周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行，怎么不行？你阿爷很久没吃过兔肉了。阿笑你等会啊。”阿婆满脸的褶子都散发出善意。

一会儿，阿婆用一个大木碗装了满满一碗米。周笑心里很是感动。嗯，以后多照顾两位老人家吧。

回到家，蒸上米饭，又把顾大夫给的菜蔬理了一些。

“大宝二宝，回来喝水！”

周笑在院子里吆喝了一声，俩团子哒哒哒跑过来，边跑边喊：“来了来了，我们来了！”

“先去洗手，我要检查看谁洗得干净，快去。”

两小只把盆里舀上水，小手放进去一顿搓洗。

“咱家有肥皂吗？”

“嫂嫂，啥是肥皂？”二宝疑惑地问。

“哦，一种能把手洗得更干净的东西。以后会有的。”周笑轻轻说，还摸了摸他俩的大脑门。

“水在厨房的碗里凉着，一人一碗要喝完哟！以后不许直接喝水缸里的水，要烧开了喝，记住了吗？”

“记住了，嫂嫂！”两小只咕咚咕咚喝着水。

正好顾秋也回来了，估计他是走回来的，青色的衣裳下摆沾了些土，脸被晒得红红的，脑门上都是汗。但眼神很是清亮。

半天没见，还真有点想念，周笑悄悄用毛巾捂住脸。

“大宝，把水端来！二宝，拿哥哥的毛巾来。”周笑接过他的包袱说。

“这个放到书桌上，小心些。”顾秋看了她一眼。

“知道啦！”另一个包袱里是五斤米五斤面，周笑笑提到厨房去了。

顾秋喝完水，擦完汗，周笑让他去洗澡。他把一个深色的荷包递过去：“我抄书的钱，放你那做家用。”周笑的小爪爪在衣服上使劲蹭了两下，眉眼弯弯地接过荷包。

顾秋来到洗澡间，看到凳子上摆放整齐的干净衣服，木桶里冒着热气的洗澡水，心霎时软的一塌糊涂。

洗完澡出来，饭已经摆好了。一锅炖得香香的鸡汤，一个凉拌青菜，一锅白米饭。顾秋眼睛都看直了：“哪里来的？”

周笑眉梢挑了挑，骄傲的小表情像只翘尾巴的小公鸡，就把这一上午的经过都给顾秋说了一遍。

看着她那求表扬的小样，顾秋眼睛里都盛满了笑意：“嗯，阿笑很能干，辛苦了。”

“哦，对了，你们先吃，我给隔壁阿婆送碗鸡汤去。”说完端着一个大碗，里面有不少鸡胸肉，还有一大碗汤去了隔壁。

结果回来的时候除了碗还拿了两个鸡蛋，顾秋哭笑不得。

两个鸡腿给了俩孩子一人一个，一家人吃得心满意足。

晚上就用鸡汤擀了点面条，下了很多青菜，吃的鸡汤面。

躺在床上的顾秋慢慢觉得，家里有周笑的日子，很好。

日子在平淡中慢慢过去，很快进了四月份，在周笑的细心照顾下，两个孩子的身体好多了，原本枯黄的头发也慢慢变黑，顾秋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自己的身体也好了很多。

就连后院的菜也慢慢长起来了，青翠欲滴，周笑就想着中午吃韭菜肉的饺子吧，现在的韭菜最好吃，想想就流口水。

家里没有肉了，周笑笑拿了荷包，跟顾秋说了一声她要去买肉，顾秋说：“你先去买肉，要不一会就买不到了。今天清明，我带东儿春儿去给爹娘扫墓。”

周笑往门外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有些失落，顾秋没说让她也去，是还没有把她当做妻子和亲人吧。罢了，以后时间长着呢。

“你买完肉，就上山找我们吧，从咱们家房子后面一直往上走就到了。”顾秋转身提了一个篮子，带着两小只出了门。

刚才周笑顿下的脚步他看到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却越来越不了解她。

真诚坦率是她，睚眦必报亦是她，天真烂漫是她，腹黑阴狠也是她。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