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IPad，随手滑动了几下页面，一字一句开始念。

“去年五月二十号，喂不饱的猫说倾然哥，我好想你。”

“你回，还在工作，别闹。”

“同天晚上，她说跟你吃饭真开心，谢谢你的奶茶。”

“五月底，她说今天去给你拍直拍，保安好凶，把我的镜头摔坏了，我又要吃好久的泡面了。”

“而你直接给她转了八万，你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换个好的。”

“六月初，她说今天上班被老板骂了，不过就迟到了几次，他凭什么骂我？！”

“你说，那就辞职，缺钱找我。”

……

“九月十二号晚上，她说老不死的觉得我追星太疯狂了，竟敢停掉我的生活费，我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好冷好饿。”

“你回，地址，然后同一天又给她转了十万。”

我还要继续，风倾然却听不下去。

他沉声打断：“卿卿，别念了。”

我停了。

顿了顿，我蹙了蹙眉看向风倾然的眼底，开口便哽咽。

“风倾然，九月十二号那天可是我生日啊！”

“你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让我去游乐园门口等你，我就站在冷风里整整等了你两个小时，就怕你来的时候找不到我！”

“我冻发烧生病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特么把她藏你公寓里，每天跟她一起做饭逛超市。”

我气到爆粗，抄起IPad直愣愣摔到风倾然身上。

“你说你爱我，可你保持基本的洁身自好都做不到！”

“难道我就没有遇到过向我示好的吗？为什么我能一直坚定选择你？！”

“我恨你！风倾然，我恨死你了！”

我彻底崩溃了，捂着胸口痛哭不止。

风倾然上前一步想要抱我：“卿卿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吧，你别这样。”

我直接用手挡开他：“别靠近我，我恶心。”

风倾然挫败地收回，垂在身侧的手捏紧。

沉默半晌后，他痛苦歉疚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原本真的好讨厌她，我看见她就烦，看见她就厌恶。”

“可是慢慢的，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不烦她了，她的号码我再也没有拉黑过。”

“她发的信息不管多晚我都会回，她病了我也会担心，她过得不好我也会不开心，她被人欺负我也会生气。”

“我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我难道变心了吗？”

他抬头看着我摇头，诚恳道：“不，我知道我爱你。”

“卿卿，我只是犯了一个小错，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发誓会加倍对你好的。”

我看着他坦诚的样子，心头强烈的恨意涌上。

我好恨他这副深情的姿态，就好像在说：我只是同时爱上了两人而已，我也很痛苦。

我忍不住嘶吼。

“你真恶心，你们真恶心，拜托你们能不能滚出我的生活啊？！”

场面一时陷入安静，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显得喧闹。

我将头埋入胳膊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一阵默然后，风倾然歉疚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伤害了你，你怪我怨我恨我是难免的，我再认真和你道一次歉，卿卿，对不起，很对不起。”

我头也没抬：“对不起有什么用。”

什么用都没有。

风倾然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又似妥协。

“不管如何，总归是我错了。”

“我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睡觉前记得先灌热水袋放进被子里，记得按时吃饭，记得天冷多穿衣服，记得不要熬夜。”

“等工作上的事情结束，我会克制住自己，不再去见你。”

“卿卿，我走了。”

说罢，风倾然擦掉溢出眼眶的眼泪转身往外走去。

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风倾然打开门僵站在门口，深深往望着我。

最后，“咔哒”门关了。

寂静了数秒，我猛地站起来，拔腿往外追去。

过往甜蜜的记忆如沾了毒药的红苹果，将莫卿卿的理智慢慢吞没。

“倾然，风倾然——”

我崩溃地喊他名字。

追到地下停车场，传来车子解锁的响声。

我像找到救命稻草，疯了般往那边赶去，又突然猛地停住了脚步。

我怔愣地看向前面。

豪车前，风倾然搂着李佳嘉，正深情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