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桑南国的五皇子,天资聪颖,本该是桑南最出众的皇子。
五年前,桑南国战败,送了一个皇子来北襄国当质子。
桑南的皇帝心怀愧意,想要给他许多金银傍身作为补偿。
钟祁什么都没要,唯一的条件是带走他的母妃。
我很难想象,当初传闻中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是如何变成了现在沉默寡言的模样。
唐突般地,我伸手抚上了钟祁的眉梢,「阿祁,多笑笑。」我感受到钟祁浑身一震,身体僵直,动也不敢动。
钟祁没有前世的记忆,如此之举,会不会让他觉得不妥。
我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低下了头,「抱歉,是我唐突了。」钟祁没有纠正我的称呼,只是沙哑着声音说:「殿下,无妨。」宫中的宫女,清让寺的师父,所有人都叫我殿下,却唯独钟祁口中的殿下,让我感到无比的心安。
前世,他也是将我死死护在身后,告诉我说:「殿下,莫怕,我在。」我突然想起,消息传来,陈掌宫死在了叛军的刀下。
那时裴清安带兵攻破皇城,我被裴清安囚禁在清让寺。
唯独只有钟祁,孤身前来说要带我离开。
从回忆里抽出身来,我的眼眶竟隐隐发热。
「阿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穿过小径,转角就是佛堂。
皇祖母手跪坐在佛团上,捻着佛珠,静气凝神。
我跪坐在她身侧,为她诵读经书。
算上前世,我在清让寺已近十年,今虽眼睛难以视物,却仍能将经书背出个八九成。
虽已立了春,长安的风还是冻得刺骨。
穿堂风过,我难免稍稍打了个冷战。
我似乎是听见门外传来风铃的声音,诵读经书的声音一顿。
皇祖母问我:「可是今日有些乏了?」
我收回注意力,摇了摇头。
皇祖母起身走至我身前,拉着我手将我扶起,道:「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今日就先到这吧。」我无意推辞,合上书轻轻向皇祖母欠身,从姑姑手里取过拄杖,向佛堂外走去。
门轻轻合上,**在小径的柱子上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失神。
上一次见钟祁已是一月有余。
我的身份,着实不便同他常联系。
突然身后传来一片嘈杂,住持师父领着一众弟子从我身边急匆匆地走过。
我上前一步,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一侧的小弟子偷偷告诉我:「是钟公子的母亲离世,他的母亲曾于方丈有恩,方丈不便离开寺里,特命住持带着弟子去送夫人最后一程。」所以上次他来清让寺,是为了他的母亲。
失神间,小弟子向我拘礼,转身跟上了住持的步伐。
「桑铃,发生何事了?」皇祖母沉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缓步走至我身侧。
我侧过头道:「听说,是桑南送来的那位质子的母亲去世了。」「是前些年皇家猎宴上你找本宫请太医救的那位公子吗?」我顿了顿,低下头道:「是的,皇祖母。」「本宫见过那位公子,确实如传言般俊朗有才。」半晌,皇祖母又说:「如此,让陈掌宫陪着你,替本宫走一趟,去送送他的母亲吧。」我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轻声道:「是。」槐安路质子府修建已久,前朝时,这里就葬送过许多位质子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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