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乔新月和王淑芬开门的是吴婶儿。

“吴婶儿，新年好！”门一开，乔新月就说上了。

“新年好新年好！快进来，小品刚开始！”吴婶儿把俩人让进屋子。

乔新月率先进去，没管身后谦让春卷的俩人，把手里的橘子放在桌子上，就跟林峰和林兴勇打了招呼。

“林叔，过年tຊ好！”

“过年好啊，又涨了一岁，什么时候给我们喝喜酒啊？”

吴婶儿和林兴勇心照不宣地让乔新月坐到林峰身边，乔新月也没觉得不对，倒是林峰奇怪的看了父母一眼。

开始了吗？现在就开始了吗？

“呵呵，呵呵，林叔吃橘子吃橘子！”乔新月无语地把橘子分给他和林峰，“节目刚开始是吧！”

林家是少有的家里有电视机的家庭，其实这电视机也不是他们买的，算是捡漏来的。

一年前，是林峰在医院实习的最后一年，一边读研一边实践，林峰医院的领导，也是他在医院的老师，特别器重林峰，那时刚要从市里调到省里，家里很多家电他们嫌麻烦没带走，就都给了老师的好友或者器重的学生。

而这电视机是老师特地留给林峰的。

那天把电视机搬来的时候，家属楼里的人可羡慕坏了，其中就包括乔新月。

不过，看惯IMAX屏幕，看惯了几十寸电视的乔新月可一点都不羡慕。

现在的电视不仅屏幕小，是黑白的，还时不时地没信号，她是一点提不起兴致。

同样没兴趣的还有林峰。

他心不在焉地剥着橘子，跟林兴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就算不看电视，也能接上林兴勇的所有关于正在播放小品的话题。

这一心二三用的能力，让乔新月着实是羡慕了一阵。

果然是高材生，比不了比不了！

王淑芬把带来的春卷一起放在桌子上，让大家一起吃。

第一届春晚是83年开始的，现在还没有，但是现在有一些录播的节目，相声小品，还有一些歌舞，时间也没有春晚那么长。

长辈们聊天声，电视里的欢声笑语，屋外鞭炮的声音，还有一些小孩的尖叫大笑声，乔新月感受到了真正的年味。

临近零点，外面的鞭炮声更加大了，她突然很紧张，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

旁边的林峰突然拍了她一下，把乔新月吓了一跳。

“你干嘛！”她气急败坏地挥掉林峰的手。

“乔新月，新年快乐！”

乔新月没想到林峰会跟自己说这个。

“新年快乐……”她的声音彻底淹没在零点的钟声和鞭炮声里。

俩人的互动让吴婶儿和林兴勇很欣慰，他们家儿子总算是开窍了一点。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明天重新再来拜年！”王淑芬跟乔新月告别林家三口，回了隔壁自家的屋子。

乔大志果然不在，跟谁在一起不用说了。

“妈，你先睡吧，我看看煤炉。”乔新月招呼王淑芬赶紧睡，明天还得去舅舅家拜年呢！

“好，你看完了也早点睡哈！”王淑芬打着哈欠往房间走。

乔欣月检查了炉子，确认已经灭了，关好门窗，伴随着偶尔的鞭炮声，也睡下了。

凌晨两点多，乔珍珍开了乔家的大门。

没多久又出来了。

她走后，另一个人赶到了。

是医院的实习医生肖岩，他刚想要敲林峰家的门，门就开了。

“林……林医生，赶紧的，医院进了……”

“你等一下，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肖岩被说的一愣，使劲闻了一下，空气里除了鞭炮炸开后的火药味，没有别的味道啊，“没有别的味道，你出来刚刚好，医院里进了一大批被鞭炮炸伤的人，值班的人不够，我们得赶紧去医院。”

“我好像闻到煤气的味道了。”林峰把目光锁定在了乔家，“是不是这里出来的？”

“煤气？不会吧！”肖岩也闻了一下，的确有隐隐约约的煤气味道从里面传出来。

林峰没有犹豫，一脚踹开了乔家的大门。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煤气味道。

林峰和肖岩立刻拿袖子捂住口鼻。

“不能开灯，我去关煤气罐，你去开窗户！”林峰两句话安排好事就进房间。

肖岩也听话地立刻进门，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了，他奇怪地发现窗户上竟然都塞了布条。

林峰关上了煤气罐的阀门，紧接着又把布打湿，自己和肖岩一人一块，“去房间看看人怎么样！”

乔新月和王淑芬的房门都没关，两人毫无阻碍地进去后，她们已经昏过去了。

林峰和肖岩连忙把她们抱出房子，放在走廊上。

他分别查看了两人的状况，王淑芬虽然昏迷，但呼吸顺畅，但乔新月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林峰赶紧给乔新月做心肺复苏，一边观察她的呼吸，一边按压。

又捏住她的鼻子，给她做人工呼吸。

反复了好几次，乔新月的呼吸才慢慢顺畅起来。

王淑芬渐渐醒过来了，她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阵阵地犯恶心，坐起来就想吐。

当她看到身边昏迷不醒的乔新月时，顾不上自己难受，也顾不上了解为什么她们会在屋子外面，就想看乔新月怎么样。

“王姨，您慢点儿！”林峰扶住坐不稳的王淑芬，“现在你们俩都中毒了，不要太激动！”

听到林峰的声音，王淑芬才看到他在旁边，但理解不了他话里的意思，“中什么毒了？月月中毒了？”

“你们煤气中毒了，乔新月大概是吸入了大量的一氧化碳，现在昏过去了，我已经给她做过急救，您醒了就好，能自己走吗？要赶紧去医院做检查。”

王淑芬听不懂什么是一氧化碳，但是知道现在必须尽快把乔新月送去医院。

于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穿上了衣服，也进屋给乔新月拿了外套，迅速地给她穿上。

肖岩帮着把乔新月放到林峰背上，扶着站不太稳的王淑芬，四人赶去了医院。

乔珍珍怨毒的目光随着四人的身影离开。

这样都弄不死你们，算你们命大，下次可不一定了。

她转头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