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想说，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我想说，两男争一女，传说中的修罗场呢？你这单方面碾压算什么？

我还想说，你是不是知道那日在密室，我被程彦欺负的细节，不然为什么会专门让他叫嫂子？

程彦忿忿离开。

陆铮抿唇，站直了身体，微笑着看着我，慢条斯理扣好衬衣纽扣，恢复到人前禁欲系的模样。

这才转过头，笑着对我爸说：

“叔，您这放弃得太快，压力都给到我了！”

我爸不以为意，举杯，轻描淡写：

“不是正合你意？……区区程家，难道你还放在心上？”

17

区区程家，其实也是大鳄。

主营首饰，商业遍布全球，在国内更是屈指可数。

然而，半个月内，程家屡屡出事，不是上游供应商出质量问题，就是下游经销商携客户货款跑路。

一时民怨沸腾，股价应声而落，市值蒸发无数，程家现金流断裂。

更要命的是，一向和他们交好的银行，对他家贷款一事，一再推诿。

我听说，程家到处求人。

程彦作为程家接班人的地位，更是朝不保夕，摇摇欲坠！

他给我发的信息，从最初怒气冲冲，极有骨气的：

“谢可欣，你不要太过分！”

“别以为我会屈服！我要让你看看，没有你们谢家，我们程家一样能立足在行业首位！”

“不入流的手段，不但幼稚，还很卑劣！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还有你哥，匍匐在我脚下！”

到后来低三下四：

“可欣，咱俩的事情，不要上升到家族。”

“我这辈子没求过人，我求你了，放过我吧！从前是我不知好歹，我辜负了你，我活该！”

“我查清楚了，是陆铮做的，之前误会你了。”

“我联系不上陆铮，他根本不见我，可欣，看在我们多年情分上，您能不能请他高抬贵手？”

……

我呵呵哒。

曾经对我弃如敝履，现在想我帮忙，做梦吧！

18

这日早上，陆铮又跑到我家蹭饭，坐在我旁边。

我想起程彦的话，低头舀着羹汤，顺口问了一句：

“程家，大厦将倾了？”

我哥和陆铮齐齐开口：

——“哪有那么容易？”

——“百足之虫。”

19

程家是百足之虫，盘根错节的各种关系，所涉利益方无数。

有人要他们死，有人拼命抢救……

相比之下，白苏那边单纯得多，几乎是一群人的狂欢！

她这个人，早些年仗着我爸的宠爱，太过张扬，得罪了很多人，还屡屡发表类似“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的言论；

如今，众人见她被资方抛弃，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墙倒众人推！

先是“片场耍大牌”“同年龄段演技垫底”“欺负其他艺人”“不尊重粉丝”“被00后小花艳压”等舆论满天飞；

紧接着，她的妆造一日不如一日，商务断崖式狂跌，好几个已经谈得差不多的资源被抢走；

还有人实名举报她偷税漏税……

她肉眼可见的凉了。

白苏和谢比翼打过无数次我爸的电话，我爸挂断，再挂断，最后直接拉黑。

她还戴着墨镜口罩，围着丝巾来找我爸，却连我家大门都没进得了。

“白苏到底怎么回事？”我问我哥。

“在漂亮国养了个情儿，白马俱乐部出来的，据说很会讨人喜欢的。前段时间，白苏不知怎么怀上了，偷偷去医院，被有心人看见，雇人深挖，留了不少影像资料。”

“你知道，咱爸那占有欲……可不就凉了吗？”

原来如此！

我福至心灵，忽然想起某个早上，我爸和陆铮的对话。

——“叔，您放弃得太快……”

——“不是正合你意？”

我想起，陆铮也是从漂亮国回来的，与白苏失宠的时间也对得上，于是脱口而出：“陆铮告诉咱爸的吧？”

我哥露出“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和他能有什么关系？白苏塌房是自作孽，也咱爸也没关系。”

是了，要脸如咱爸，被绿了这么丢脸的事，怎么会让人知道？

20

暑假一晃而过。

短短两个月，发生了太多事。

开学那天，我哥和陆铮一起，非要亲自把我送到学校，说我之前就是太低调，才被人欺负。

豪车，两大帅哥作陪。

车停在宿舍楼下，刚一下车，就引起了小面积轰动。

“我去，大揽胜，300多万！”

“哇，出来了！快看，好帅！这腿，这腰，这脸！这什么绝世容颜？”

“这排场，不知是哪家千金……”

“喔，天啊，小学妹好漂亮啊，比所有明星都漂亮！以后还追什么星，看小学妹就行了！”

……

我环视过周围。

这些围观的、感慨的人，不乏我认识，也认识我的。

只不过，他们认识的是血脉苏醒前，颜值并不太高的我。

“妹儿，我们送你上去。”

我哥和陆铮一人拉了个行李箱。

我哥在迈步之前，专门理了理袖口，朝陆铮露出衬衣袖扣，嘚瑟道：

“我妹儿送的！”

我腮帮子紧了紧：堂堂谢氏接班人，三天两头炫耀袖扣，一点也不成熟！

陆铮不屑轻笑，成熟极了！

直到楼道拐角，陆铮故意落后我哥两步，凑到我耳边：

“乖可欣，什么时候也给我买个？你哥有，过去式也有，就我没有！”

几近撒娇的语气。

真是那个对程家雷霆手段的男人吗？

我决定收回他成熟的看法。

21

我们那层楼沸腾了。

同一个专业，同一个年级，没有人认出我是谢可欣，都只当我是新来的转学生。

直到我走进我的寝室，收拾起我的东西，这才有人试探着喊了一声：

“谢可欣？”

我“嗯”了一声作答。

“真的是你？”

“怎么变这么漂亮啦？是不是偷偷整容了？”

同一个寝室，关系并不太好。

三个室友，都被谢比翼不同程度攻略过。

问我是不是整容那位，除了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我，还好几次瞟向我哥和陆铮，特别是陆铮。

我有些不痛快，仿佛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吗？”

那位迟疑地退了一步。

陆铮抿嘴，笑得斯文。

他朝我哥看了一眼，潋滟的眸光，仿佛扳回一局。

我哥不与他计较，身体靠在床架子上，对寝室和站在门口围观的人，笑容和善：

“多谢大家关心，我妹只是祛了个痘，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谢家基因不差，她从小就是我们家最好看的。”

“只是她素来低调，无论容貌，还是家世，都不爱炫耀，大家散了吧！”

最后几个字时，我哥挥了挥手，动作随意，一副遣散人的模样。

他从小作为谢家继承人培养，一举一动，不但洒脱，还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门口围观的人果然散了。

同寝室那三个，脸色有些讪讪，退后假装做自己的事情。

我哥和陆铮替我整理东西。

我哥：“以后有什么事情，给哥打电话，不许委屈自己！”

陆铮：“程彦那家伙再来骚扰你，不要客气，打残了算我的。”

陆铮：“少对男生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我可不想多一个学校的情敌！”

我抄着手走到窗前。

22

楼下，程彦从远处走来。

他看见我家的车，驻足了一会儿，再抬头，对上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