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飞舞娇人笑,黑沉沉的夜压不住灯火阑珊,正是魑魅魍魉横行的好时候。
如今皇帝年幼,太后听政宰相掌权,朝廷天天喊着自己造就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好光景。
其实探头一看,那夜不闭户的人家要不就是茅草屋半扇破门掩不住,要不就是一家全死完了,粮食被翻了个底朝天。
杀人放火我管不了,但也实在不该如此不道德,把死人扔到我家门口来。
我有些嫌弃地踹了他一脚。
脚边的死人却突然喘了口气儿,我的衣摆似有似无地被拉扯了一下。
恰有不知名的远方飘荡来一声悠长缥缈的钟响荡过浓稠的黑夜。
我定在钟声里想了想,抓住死人的一条腿拖着他回了家。
人常说入土为安,那我把他埋了佛祖是不是也要记我条功德。
虽然是活埋,但意思总归是这个意思。
连同这个死人已经被我扔进坑里的还有我的一柄断刃,一捧黄土砸下去死人又喘了口气。
“我还没死呢……”
我听见他细如蚊的声音。
我动作没停,又是一捧土下去,插空说了句我知道。
“早死早超生,这世道乱,自然给你找不到医师只有等死的份儿。”
“我不像流民那般无礼,不扒你衣衫也不吃你血肉,你合该感谢我才是。”
凄白的月光映得他脸色绝望,夜凉得往人骨缝里渗。
我一眼瞧明了他腰间映上月光的玉佩,瞬间反应过来他的身份。
“隆都竟已乱成这样了?”
闻言我不禁发笑,挖土是速度更快了点,眨眼他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土里。
“我来时遇到了东南方向来的难民,想来也是要来京城…介时不免骚乱,你,把我留下,我给你看家护院。”
死人扯着破喉咙试图说服我把他挖出来。
我看了看称得上家徒四壁的破屋子实在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
“你也从东南而来?”
他痛苦地点点头。
东南来的人八成来自并州,而并州恰是镇南王的封地。
我将手中的铁铲扔到一边:“我受过镇南王的恩,你爬出来走吧,今后能不能活下去看你的命了。”
在隆都,天子脚下,嘴里敢提与镇南王相关的一个字眼,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死人面色如常像是没察觉我说提了要杀头的字眼,松了口气自顾自地开始挣扎。
我也不在乎,毕竟我的九族已经被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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