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交游广阔,认识好些利落爽气的年轻公子。
他给主君举荐过几个,但都被主君否了,说一家子武将,要给添点文气。
还是得从文官里面找。
少将军就盯着主君,一直等他说的那几个都不是特别显赫那种老头子,才没吭声。
这个哥哥对妹妹,真是没得说的。
我立刻想起我那个哥哥,我哥哥跟少将军一比,比地主老财还凶残,我吃到嘴里的东西他都给我抠出来。
我这么一想,就想再看一眼我那个狗屎哥哥。
我跟**说了以后,**就同意了,她还特意叫管家找人陪我一起去,等上路的时候,少将军的那个护卫安恒也来了。
我可得意了,坐着这么大的车子威风得很。
**对我真是好啊。
这是府里的马车,可不是镇上那些土老财的篱编顶哦,青绿掐花华盖,还有雕工。
还没进村,外面就围了好多探头探脑的。
我到了家门口旁边,掀开帘子。
就看到我哥正跟我爹干架,才七年不见,我爹就老得我都不认识了,驼背驼腰,瘦极了。
打起来原因就是因为半块窝头。
我爹掉在地上了捡起来拍灰,拍掉了一块皮,被旁边的老鸡眼疾嘴快吃了。
我哥骂他老肥猪上屠夫家——挨宰的货。
说着就要去掰鸡嘴,我娘怕弄死这唯一下蛋的鸡,连忙放下稀饭出来护着。
护着护着她又护不住了,鸡被我哥抓住,我娘哭起来。
她比我爹还瘦。按照家里的习惯,现在肯定是她最后一个吃东西。
我娘哭:“弄死弄死,家里卖的卖,死的死,都弄死算了。”
嗐,其实一点都不痛快。
我放下帘子,叫车夫算了,走吧。
走了一会,我停下,叫安恒帮我送一些钱回去给我娘。
“就跟她说是那早先的女儿死了,主人家给的丧葬费。”
安恒看了我一眼,去了一会回来,手上还拿回了一点钱。
“她一定叫我拿这些钱,买些好的纸和衣裳,烧给你。”
我捏着钱咬牙:“钱都不要,真傻。”
走到村口,一个小孩子在玩泥巴,我叫那个长得和我爹七分像的小孩过来。
“给你钱,买五个窝头回去,回去后最大的第一个给阿婆吃,听懂没?”
小孩子飞快跑了。
马车粼粼走上官道,远远我再回头,就看到远处村口跑来站着好几个人,齐齐望着这边,却不敢追赶。
出村入镇都要有路引,他们不能乱跑的。
我就看着我阿娘手里还抱着她的鸡呢。
她把鸡一直朝我举着,鸡翅膀扑腾,她好像在说话。
好像在后悔当初卖我那天早上都没舍得给我一个鸡蛋。
其实,哪里怪她呢,她嫁了那么一个糟心的男人,她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更做不了我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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