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心如刀绞，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唉哟，”耳边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将我从痛苦的里拉出来。

柳如烟站在石子路的那头，款款而来。

她手帕掩着鼻子，嘴角含笑，“姐姐这是怎么惹到殿下了？”

混沌的头脑，瞬间清明了些。

我淡声道：“柳姑娘，你大病初愈，还是回去歇着吧。再受了风寒，又是我的不是。”

她咯咯笑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转身看看这满院子尚未飞走的蝴蝶。

她慢慢靠近我，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怨气：“姐姐的本事，可真不小啊！刚回府，就折腾着殿下大动干戈，到处寻蝴蝶，捉来给你看。”

“姐姐，殿下对你啊，可真是情深义重！”

我垂下头去，不想理她。

比起所谓的情深义重，我现在更想离开这个牢笼。

见我没有反应，柳如烟将带着金属护甲的指甲放在我脸颊处：“听说，姐姐是因为这张脸才讨得殿下欢心。你说，要是脸花了，他还不会再看你一眼。”

“求之不得。”

我向前凑了凑，金属护甲的尾部，已经划入脸颊，湿热的血流了出来。

她一惊，猛得收回手：“青鸾！你疯了！”

“哦~”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想算计我，让殿下以为我为了争宠划伤你的脸，好让他厌弃我。”

“你真是，太恶毒了！”

我无所谓地活动了下肩膀。

瞟了一眼远处已经若隐若现的人影，一字一顿道：“我才懒得算计你。你听清楚，我不爱他。”

柳如烟怔愣半晌，突然压低嗓音靠近我耳边：“少自欺欺人了！你如果不喜欢太子殿下，为什么在邓府的地牢里，看见他的画像时，会崩溃地在邓元化脚底下磕头求饶？”

“被自己心底的那个人，看见自己最不堪的样子，很绝望吧？”

我立刻收回目光，锁住眼前的人，恨不得将她活剥了：“你！”

她忽得退后了几步，说出的话带着恐惧：“姐姐，你干嘛这样看着妹妹！妹妹知道，去邓府求药苦了你了！”

她用帕子轻轻擦掉眼角的泪：“妹妹也不想的。”

“你不能这样……”她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前胸，想要做出一个向后推的姿势。

柳如烟身后，就是花园里的水池。

我冷笑两声，直接抬脚将她揣进了身后的水池。

她没料到我真的会动手，在水里狼狈地胡乱扑腾着：“救命啊！救命啊！青鸾杀人了！”

远处的人影越来越近。

我拿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向在水中扑腾着的她：“我今天就告诉你，什么叫杀人！”

石头正中她的额头，鲜血直流。

“救……”她话未说完，就软绵绵地向下沉去。

匆忙赶来的裴卓川狠狠瞪了我一眼。

呵斥那些丫鬟小厮：“还不赶紧下去救人！一个个的，都傻了吗？！”

折腾良久，下人们一阵手忙脚乱。

等柳如烟被救上来的时候，面色青白，唇色全无。

在地上不住地抽搐，似一尾脱水的鱼。

裴卓川抱起她，着急忙慌地去找大夫。

临了还不忘发落我：“青鸾，禁足一个月。”

我伸伸发直的膝盖，不紧不慢地回他：“谢殿下。”

他向前跑的脚步顿了一顿。

但还是继续向前走去。

乍暖还寒的天气，柳如烟在寒冰刚化的池水里，待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

这一折腾，估计又要“病”很久，抓着裴卓川不放。

正好，我能清净不少。

这个太子府，真是该彻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