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订婚当天拉着一个男人跑了。
巧了,那个男人是我男朋友。
我喝个大醉,当晚拉着一个男人共度良宵。
巧了,那个男人是姐姐花钱雇来的假未婚夫。
我的好姐姐,为了当众羞辱我,不惜办了个假订婚宴。
得知被骗后,男友哭着喊着求我原谅,被假未婚夫一脚踹飞。
他掏出钻戒,单膝跪地,深情望着我说:「喜欢你很久了,想预定个丈夫的名分,可以吗?」
1
姐姐的订婚宴是瞒着父母举行的。
她说,对方身世平平,怕父母反对,所以先斩后奏。
现场只邀请了一些朋友,我带着男友叶凭轩出席,为她捧场。
双方交换订婚戒指时,姐姐迟疑了一下,转头望向我这边。
我正准备微笑着给她鼓掌祝福。
身边的男友就甩开了我的手跑到台下,声音颤抖又委屈。
「你不喜欢他对吗,别跟他订婚,求你了。」
姐姐没回答他,却是遥遥看向我,得意地笑了。
她冲叶凭轩伸出手:「带我走。」
男友毫不迟疑地将她抱下台,两人手牵手幸福地跑出了宴会厅。
周围人窃窃私语,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台上的准未婚夫,以及台下的我身上。
台上的人怔住,清了清嗓子。
「大家都散了吧。」
嘲讽声,同情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耳边嗡嗡的。
到最后,一片寂静,整个宴会厅只剩我一人,独自坐了许久。
「叮叮」。
手机上接到了匿名照片和一段语音。
是叶凭轩的床照,他闭着眼,上身**,怀里还搂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脸被打了码。
我忍住犯呕的冲动点开那段语音。
一阵窸窸窣窣后,是熟悉的男人声音,但却是从未听过的浪荡语气。
「呃,啊……宝贝儿,你真是销魂,比那个寡淡无味的女人爽多了……宝贝你真甜啊,再多叫几声,真乖……」
不用说,是我那好姐姐发过来的。
我攥紧手机,不停回忆过去,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是我第一次带叶凭轩到我家,许蔷盛装出现,他略带惊艳地看向她时?
是他假装无意加了她的微信,殷勤地给她每一条内容都点赞、留言时?
还是我生日玩累了,他把我抱到床上后就不知所踪时?
我苦笑,过去的蛛丝马迹终于清晰地连在了一起,我最信任的两个人,却联手狠狠背刺我。
甚至还特意搭了个订婚宴的台子,当众羞辱我。
从小爸妈就疼爱姐姐,总是告诫我,不能仗着自己年龄小就欺负姐姐。
他们会把最好看的玩偶先给姐姐,会让保姆做姐姐爱吃的饭菜。
他们几乎无条件地满足姐姐的欲望,哪怕她是要抢夺别人的东西。
他们精心为姐姐策划着未来,为她挑选合适的专业,等姐姐毕业,他们就让姐姐进了公司。
而我,却是被放任着肆意生长,他们不会过多干涉我的选择,甚至我青春期叛逆时辍学去拍戏,他们也只说:「开心就好,玩够了就好好回来上学。」
就好像对我毫不在意。
我觉得没意思,后来就去国外继续读了高中和大学。
也是在大学里,我认识了叶凭轩。
叶家曾经也算个名门望族,但上一辈不争气,到如今已经没落大半。
叶凭轩知道我的名字时眼睛一亮,他渐渐靠近我,每天嘘寒问暖,体贴入微,终于我被他感动,答应跟他在一起。
他兴奋地抱着我在林荫大道上转圈,落叶旋舞,灯光温柔地洒在我心上。
孤身一人漂泊在外,他给了我家的感觉。
那时,我的确是幸福的。
我收敛起性子,甘愿为他做一个贤妻良母。
在我的公寓里,耐心地为他煲一下午汤,他却爽约说他不来了。
那天晚上,姐姐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到英国了。
电话那头有另一个人低沉压抑的呼吸声。
我笑她:「你先忙,不打扰你的好兴致。」
想来那时,他们正厮混在一起吧。
我的姐姐,占据了父母的爱和家族事业还不够,就连我的爱情也要夺走。
手机**响起。
这个时候打来,要跟我说什么?
我冷哼一声,点了接听。
「薇薇,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熟悉的男声,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叶凭轩,不用解释,我们完了。你像条狗一样,跟着许蔷跑出去的时候,我们就完了。」
我打起精神嘲讽他。
叶凭轩变了态度,我都能想象到他皱紧的眉头。
「许薇,别这么粗俗。你姐姐现在心情不好,她不喜欢那个男的,只是为了气我,才故意订婚激我,但我不能看着她这么把婚姻当儿戏。」
「她心情不好?她气你?」我真的笑了,「叶凭轩,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是我男朋友,她凭什么用订婚来气你!」
「她……」叶凭轩语塞,「她是你姐姐,也算我半个家人,我不能坐视不管。」
这是什么脑回路,他拿我当傻子吗?
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嘤咛声。我喉咙发紧。
「叶凭轩,你们现在在一起是吗?你俩挺配的,锁死吧,别再让我看到你了!」
我恶狠狠挂断了电话,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
原本设想的「你什么时候出轨的」、「为什么要出轨」之类的问题通通被我抛到天外,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男人脏了,还管他为什么脏吗。
衣服掉粪坑里,谁会拿出来洗?扔掉算了。
我呆滞地望着空荡荡的桌子,胃里泛起一阵干呕。
桌上的红酒还是我特意为她的订婚宴挑的,年份和口感都不错。
刚尝了一瓶,的确是好酒。
我又开了一瓶。
一只手拦在我面前。
「别喝了,一瓶还不够吗。」
清澈的男声响起。
我抬眼看他。
哦,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拍了拍旁边的座椅。
「未婚夫,坐。」
「我在角落里坐很久了,就怕你想不开做傻事。」
他无奈地笑笑。
「还好你很坚强,也没被渣男迷惑选择原谅他。」
我头晕目眩,支着脑袋问他:「未婚夫,你刚听到电话了,许蔷说她不喜欢你,她是为了故意气我男朋——不对,是前男友。」
他点点头:「我知道啊,我本来就是拿钱办事儿,那个女人雇我来演戏的。她说有个男人喜欢她,却一直不敢表白,她要激一下他。我刚才才知道原来她是要跟亲妹妹抢男朋友。」
「哦。」
我努力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所以他只是个演员。
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忍不了了。
我捂住肚子,蜷起身体。
他紧张地扶着我后背:「你怎么了?」
「呕,呕。」
他的裤子被我弄脏了一片。
困意袭来,眼前最后一幕就是他一脸担忧地扶住我。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昏暗的房间,陌生的天花板。
我一下子惊坐起来。
「你醒了。」
穿着浅灰色卫衣的男人推门进来。
「你是……未婚夫?!」
昨天他一身精致笔挺的西装,发型也规规矩矩地做了定型,看上去至少二十七八。
但现在,他身着休闲装,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自然地垂到耳侧,眉宇透露着介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的气质,这分明就是个男孩啊!
我甚至跳过了「这是哪里」、「昨晚发生了什么」等经典问题,就先脱口而出:「小孩儿,你多大啊?」
对方愣了一下,却是有些好笑地说:「你也没多大,怎么能叫我小孩。」
「我怕你未成年,昨天要真发生了什么,我可就罪过了。」
「我只是看着年轻,今年20岁,已经大三了。」
他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亮出来给我看。
沈肖羽,海城人,的确20岁。
比我小两岁,还是个在校大学生。许蔷怎么想的,竟然能找学生去假装未婚夫?
难道是大学生便宜?
可真有她的,都快成许总了,还这么抠。
「咳,那昨天,没发生什么吧?」
他睫毛微动,故作委屈地看着我。
「昨晚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还是你不想对我负责?」
我吓了一跳,可是我连里衣都没脱,只是被脱掉了外套啊。
我试探地问:「我应该对你,负什么责?」
「你昨天抱着我哭了半宿,我的西装是彻底废了。」
我长舒一口气,但还是捂住脸,抱着个弟弟哭,丢人。
「怎么,你在遗憾没发生其他事吗?」
我赶忙摇头:「没有没有。」
沈肖羽笑了:「你醉得厉害,我不想趁人之危。但既然现在你是清醒的……」
「啊,我头疼!」眼看着他就要贴上来,我连忙捂住额头。
「疼得厉害吗?」他的手轻轻扶住我的头,一阵暖意传来,酥酥麻麻的。
「别再喝那么多酒了,渣男不值得。」他竟然自如地给我脑袋做起了马杀鸡。
啊,舒服。
我闭着眼连连应道:「好好,不喝了,再按一会儿吧。」
我都没意识到我的尾音上扬。跟他短短几句对话,竟然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无奈地笑了:「嗯,按多久都行。」
「对了,我得赔你衣服,那一套多少钱?」
他明丽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我帮你**这么久,换你陪我一起买衣服,不算过分吧?」
确实不过分。
已经到了商场门口,我手机响了。
姐姐订婚又逃走的事情传到了爸妈那里。
他们一个电话打过来,让我先回家。
我只能对沈肖羽说,「下次再陪你吧,现在有个急事。」
他点点头,「不着急,我加你微信吧,之后再约你。」
我叫了车匆匆离去,临别前他忽然眷恋地看了我一眼。
「许薇,下次再见。」
我下车时,许蔷跟叶凭轩也刚到。
许蔷傲慢地瞥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就进了园子。
叶凭轩落后几步,拉住我的胳膊。
「薇薇,你昨晚去哪了,我去了你公寓,你不在,给你打电话,是个男人接的。」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吃疼甩开他。
「你现在算我什么人,轮得到你来管我?」
「我是你男朋友。」
他竟然义正言辞地说出这样的话。
我简直要气笑了。
「叶凭轩我真是没看出来啊,你要生在古代,秦始皇都不用修长城了,这么厚的脸皮,匈奴人可打不进来。」
「许薇!」他沉声喊我全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变得这么刻薄?」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许蔷的声音传来:「你们站在外面干什么呢?」
我冷笑:「叶凭轩,昨天你跟许蔷走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他无奈地走了进去。
爸妈正坐在沙发上,许蔷也坐在旁边,跷着二郎腿。
爸妈虽然皱着眉头,但也并无怒色。
许蔷嗅到了他们的态度,更放纵了。
她侧侧下巴,示意叶凭轩到她身边坐。
叶凭轩却有些心虚,站在旁边看着我爸妈。
我爸开口了:「现在都是自由恋爱,按理来说,做父母的不该干涉。但你们闹这一出太难看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有姐妹共侍一夫的道理!」
「爸,叶凭轩喜欢的是我,只不过他太心软了,不忍心告诉小薇真相。昨天我就是找人演了出戏,试探他的真心。你们看,他不是也做出选择了吗?」
叶凭轩脸色发白,五指紧攥:「你是找人骗我的?」
许蔷一愣,自觉失言,支支吾吾没回答。
「小叶,是这样吗,你是真的喜欢蔷蔷?」我爸盯着叶凭轩问。
叶凭轩垂眸,没回答。
叶蔷瞪了他一眼,又笑着对爸说:「爸,您别这么直接问啊,他脸皮薄,害羞着呢。」
我冷笑:「是,跟姐姐你相比,叶凭轩的确算脸皮薄。」
我没理会她冲我翻的白眼,转头对爸妈说:「爸,妈,我以后跟叶凭轩就没关系了,随他们去吧。」
叶凭轩突然盯着我,质问:「为什么,薇薇,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男人吗?你是不是早就出轨了?」
好个恶人先告状!
我直接扬手扇了他一巴掌。
「叶凭轩,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龌龊!管不住下半身的狗东西。」
「你发什么疯!」叶蔷尖叫着冲到我面前。
「管好你男人。」我阴沉着脸警告她。
「好了,够了!」我爸起身,「许蔷,你带着叶凭轩走吧,你们两个人好好过,别再闹笑话给别人看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许蔷脸色难看地拽着叶凭轩离开,叶凭轩临走前不甘地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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