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草原的辉煌都是大王的功劳，大臣们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况且有木叶将军镇守，大王自管高枕无忧便是，何必为这些琐事操劳。」

苍措苦笑，仍埋头看着折子：「公主也觉得本王做得没错？」

「大王是草原的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须管别人的目光。」

我接着道：「只是天子之威虽不可犯，民心亦不可丢，真正动手屠杀百姓的是木叶将军，大王何不将责任推到木叶将军身上算了。」

苍措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我感紧吐了吐舌头：「本宫说着玩儿的，大王可莫当真。」

「木叶将军对本王忠心耿耿，往后切莫胡言。」

「是，本宫只是觉得木叶将军那么厉害，大王下就算把责任推给他，也没有敢怪他嘛。」

不敢骂将军，却敢骂苍措。

言尽于此，多疑如苍措，听到我这些话，哪里能不做它想。

木叶虽然战功赫赫，但是功高盖主，如今他手握草原五十万大军，若是哪一天反了，这草原就要改姓了。

苍措能为了王位屠杀边城百姓，又怎能留木叶这个心腹大患。

22

苍措暗中派人去查木叶，竟然果真在木叶家里发现了木叶藏匿的王袍。

木叶这是真的准备好登基了。

再后来，苍措找到了一些可以置木叶于死地的证据。

这些证据，有些是我准备的，有些是苍措准备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个道理，在草原同样如此。

苍措没有意识到，他正在一步一步，成为孤家寡人。

23

木叶死的那天，我在草原上放飞了一盏灯。

可惜，我不能亲自扒了他的皮。

只能花钱雇人做了这一盏天灯，以告慰夫君的在天之灵。

至于剩下的尸骨，我也让人扔到狼群里。

木央被囚禁在王廷的冷宫里。

我放飞了灯笼，特意到冷宫去看她。

「你来做什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哥哥不可能谋反的，他一定会沉冤昭雪。」

我一怔，竟然没有人告诉她吗？

也对，她如今身处冷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谁会告诉她外面的事呢。

我只好好心告诉她：「你的哥哥已经死了。」

「不，不可能，不会的。」

「你觉得本宫有必要骗你吗？」

木央或许是个可怜人，可这世间比她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24

两个月后，木央在冷宫生下一名王子。

这是苍措的第一个儿子，他喜不自胜，当天就命人把木央接出了冷宫。

木央在冷宫待得太久，精神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

她坐月子的时候，我去看她，她甚至没有认出我来。

她抱着孩子瑟缩在墙角，哭着求我：「你是谁？这是我的儿子，你不要抢我的儿子。」

不知是哪个宫女多嘴，她知道了苍措要将她的儿子交给别人来抚养，见谁都以为是来抢孩子的。

「你放心，我不抢你的孩子，我是来看望你的。」

我俯过身去看孩子，发现小王子也很有意思，竟然有一只眼睛是黑色的。

25

草原人多数都是蓝眼睛，偶尔才会出现一双黑眼睛。

但像这种一黑一蓝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问木央：「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像他父亲吗？」

木央神志已经不清楚，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像。」

我又问她：「那像大王吗？」

她果断摇头：「不像，一点都不像。」

我心中有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