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云颂是最清楚我有没有做过一点伤天害理事情的人。

只是国家的落败腐朽，国库的空虚，民间的疾病灾害，都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去解释，用一个最不值的人去承担。

他需要巩固他的皇位，也需要我替他承担当时对林岁华心狠的代价。

火焰燃起，那个道士使用剑气划破我的手腕，血顺着铁链流向四周。

他嘴里说道：“祸国妖女，今日本道为民除害！以扬大国风范，彰显吾皇之威严——”

疼痛包裹着我，火舌烧焦我的皮肤。

只是在火光闪烁之间，我好像看见了我的师父，他好像来带我走了......意识消散之前，我发现师父好像真的来了。

他从天而降，一挥手熄灭了我周身的火焰。

周围人群纷纷受到压力匍匐在地，看着这宛如天神般的男子。

师父小心翼翼抱着浑身是血的我，满身的伤痕映入眼帘，他将轻轻将衣服盖在我的身上。

我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第一次伸手碰到了师父的脸。

嘴角扯起一丝微笑，声音微弱开口道：“师父，你来了，你来救阿虞了。”

师父眼睛渗入血红，看着我的模样充满悔恨。

“对不起阿虞，师父来晚了，都怪师父，我不应该放纵你自己下山的，我明明知道是你的劫，我不该让你自己去承受这一切......”

我伸手抹去师父眼角的泪痕，道：“师父，别哭。阿虞想回家了，带阿虞回家。”

师父愤然开口道：“好，我们回家，师父带你回家。”

话音刚落，一直执行火刑的道士现身了。

“你就是这个妖物的同伙吗？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你也别想带走她，她的妖丹早就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巨大的冲击力震向四方，在场不少小孩老人直接吐血晕了过去。

道士大声说道：“哈哈哈哈，刚好又来了一个，就让我一起取了你们的妖丹助我早日得道！这九尾狐妖的心头血果然是极品，才这么短短时日就让我功力接近圆满！”

他飞身而起，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周围的气息开始压抑。

“今日不只是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将为我血祭贡献生命，成为我力量的源泉！”

周围的百姓开始痛苦不堪，头顶出现一条血红的线，向妖道方向汇集。

师父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安稳地将我抱在怀里。

周围的气息已然降到极冰点，他开口道：“本来还想留你们一条命，如今看来已经没必要了。既然上赶着来找死，那我就送你们一程。”

“特别是你们几人——”师父冰冷的目光扫向云颂等人。

“本来想着若你们助阿虞渡劫成果，也算是功德一件。现在你们自己不珍惜，那就都去死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师父动怒和破戒，在我记事以来，从未见过师父有情绪波动。

我拉了拉师父的袖子，轻声开口道：“师父，不要杀他们。”

师父是得大道者，不可以介入他人因果，也不可以随意杀人毁坏道行。

他低头看向我，说道：“阿虞乖，师父帮你惩罚他们。“

我摇了摇头，走出师父的怀抱，我拖着残破的身躯走向妖道。

这是我自己的劫，应当由我自己去结束。

妖道痴狂大笑：“凭你如今这副样子还想与我一搏，若是你身边之人还能与我对抗一手，你过来不就是给我送死吗？”

周围的百姓还在源源不断被他释放出的血色灵力汲取，逐渐变得皮肉干枯，妖道周身的气息也大涨。

我狠心忍着疼痛掏出自己的姚丹，挑衅笑道：“你不就是为了我的姚丹吗？我师父可不是妖，你也打不过他。”

妖道顿时眼冒惊喜，开口道：“看来你还算识趣，主动给上妖丹，成为我的妖奴，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师父眉头紧皱，大声朝我喊道：“阿虞——你要做什么！？不可！”

我回头对师父微微一笑，说道：“师父，不要为我伤人，毁了你自身的道行。”

声音很小，但我知道师父一定听见了。

在他向我飞身过来之前，我已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向妖道身边，捏爆了妖丹。

“不好！她想自爆同归于尽！”妖道突然反应过来，准备抽身却被我紧紧拉住了双腿。

“砰——”一声巨响，硝烟四起，炸得血肉飞溅。

“阿虞！”

“小虞——”

意识消散前，我听见了师父和云颂的声音。